宋华峰高高举起手,将落下的时候被任含桃使劲拦下了:“大过年的你消停点不行吗?!孩子多大了你还动不动搞那些抬手就打抬脚就踹那一套!”
“阿白,跟你爸道歉,说再也不了!”
宋白看着任含桃,心里某一处柔软的地方忽然就被刺痛了,他几乎哽咽:“妈,我很难受,生活太难了。”
任含桃拦着暴怒的宋华峰,第一反应就是让宋白赶快道歉把事情先结束再说,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细思宋白话里那么多浓厚的负面情绪:“你有什么难的?在外面伏成护着你,在家也没少了你的吃喝,哪怕当初让你寄宿确实是我想的少,但你能有我和你爸这些年辛苦吗?你这么大了还惹你爸爸生气,阿白,快道歉。”
宋白累了,便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他没有听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门,反锁,任宋华峰怎么敲门呵斥都不开。
宋白把脸埋进枕头里,大口大口的呼吸,整个人像被摁着头牢牢溺进水里。
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是几年前,宋华峰打他骂他,他大可以扯着嗓子哭的像受了刑一样喊陆伏成,可现在陆伏成不在,哪怕陆伏成在,他受过的委屈和屈辱也没办法和任何人说。
真的很绝望,没有人理解他。说说可笑的,甚至有可能季随云现在才是唯一一个稍微可以体会到宋白多艰难的人。
宋白不知道躺了多久,期间他听见王华薇敲响了自己家门,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应该是在劝宋华峰别跟孩子置气,后来她走了,又安静下来。
饭点儿的时候换了任含桃来敲宋白的卧室门:“吃饭了阿白,大过年的,别闹。”
宋华峰便冷哼道:“他爱吃不吃,真是在外面久了翅膀硬了。”
宋白没闹,也不想闹,他的胃难受的痉挛着:“妈,我真的不饿。”
任含桃劝了几句,最后没办法道:“那等你饿了出来,饭热一热就能吃了。”
宋白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晚上的时候天有些阴,降温却没风,估计是要下雪了。
构局紧凑的居民楼相互挨得都很近,宋白甚至可以看到对面住户挂在厨房的长明灯,红红紫紫的,有些晃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