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嘛。
这不仅出格得很,不按套路出牌,给别人扣起大帽子来还一套一套的。
恰好,屋内传来一声极低的咳嗽声,旋即便传出一道低黯至极的嗓音,“放她进来吧。”
那声音绝称不上好听,完全是跟这鬼气森森的侯府融为一体。
伴着这声,两个护卫当即朝两边让了一步,毫不迟疑,且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敬畏。
楚妩全都看在眼里。
若真是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废物侯爷,又如何能在如今还让护卫保持着这份归顺和敬畏之心呢。
想着自己走来这一路……
楚妩无声的rua了下手边的雪团子,“这侯府也没有描述的那么糟糕。”
但表面上,她却是一边走,一边还回头朝那两个护卫狠狠瞪了一眼,将一个小姑娘的骄纵任性表现到了极致。
“侯爷都放我进去了,你们果真是在骗我,好哇~影响我们夫妻感情,等等我要在侯爷面前好好告你们一状!”
两个护卫:“……”
夫人,您没发觉侯爷实在是被您吵得不耐烦了才叫您进去的吗?
比起我们,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
进到屋内。
因着是大喜的日子,房内白色的蜡烛也换做了红的,却只点了一根,燃在床头边,衬得那帘帐在后面拖出憧憧的影,风一吹又轻轻晃动。
宛若张牙舞爪的索命厉鬼!
啧。
竟比楚妩那间新房还要阴森几分。
楚妩不懂神色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房间的布局亦是体现一个人性格的关键所在。
屋子里除了桌、椅、床,一切摆放都是极简。
按照原身的记忆,这位在家破人亡前也是个金尊玉贵的主,侯府并不缺金银,曾经他用的一切都是顶顶好的,换成如今这般……
时过境迁,叫人唏嘘。
心底想着这些,楚妩脸上仍露出好看的,甚至有些天真的神色,毕竟她如今也不过十六芳龄,甜甜又有些怯怯的叫道。
“夫君?”
那人没应。
咔吱——
是轮椅转动的声音,古时的工匠技艺尚不是十分精湛,那轮椅都是用木头做的,推动起来费劲且响动颇大。
伴随那吱呀破旧的嗓音,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楚妩面前。
他从窗口来到前厅附近,又在距楚妩还有十来步的位置上停下,风卷起帘罩的同时,也将他的影子吹起。
黑漆漆的,辨不太清晰。
轰隆!
天边忽响起一道惊雷,亦将面前人的模样照亮,透过那一丝丝的光亮,楚妩见到这人穿着罗阔青衫,可这素净的颜色丝毫没有柔和他周身的戾气。
男人传说中被毁去那半张脸覆着银面,月辉照进,更泛起幽冷的光,一闪而过的那双眼睛里——
漆黑、阴翳、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