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朱里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光怪陆离的螺旋世界。

阴沉的天空、黑洞一样的漩涡、细碎得听不清的低语，在他的梦境里反复出现，即使是中途醒来，再次入睡之后，也依然是同样的梦境。

好困。

神上朱里耷拉着眼皮站在庭院中央，再次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带着大清早就要离开恋人和被窝的怨念。

而与之相反的，大妖怪茨木倒是意外的精神。

大概是连日的休憩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大妖怪难得没有再如往常陷入沉睡，反而精力十足的坐在朱里的头顶，看着自家崽子清扫神社。

一片橘红色的枫叶从树上飘下，擦着朱里的黑发，被灵力卷着送进地上聚集着的落叶堆。

入秋之后最大的变化，是荒神神社的落叶多了起来。

会在春天成片开放的樱花树，此时也只剩下枝桠，与庭院的枫树一起，给神社的青石阶铺满一层枯黄落叶。

“茨木叔，你有做过梦吗？”

黑发巫女一边用灵力操纵着落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被询问的十厘米大妖此刻正交叉着两条小短腿，袖手盘坐在朱里的头顶。

“无用的问题，只有人类才会整日发梦。”

无用的人类朱里：……哦，看来是没有了。

一人一妖没有再说话，庭院里重新恢复了清净。

朱里暂时抛下诡异的梦境专心清扫，而白发大妖则绷着肉呼呼的小脸，金色妖瞳落在黑发巫女凝聚灵力的手指上，注视着少年用灵力偷懒，吹散庭院落叶的奢侈行径。

朱里这家伙的灵力，竟然已经充盈到这地步了吗。

白发大妖面上不显，心里却闪过一丝惊异。

等到朱里清扫完毕后回到主殿坐下，茨木才继续开口，“所以呢，朱里你梦到了什么？”

大妖过于郑重的语气让朱里有点愣住，半响才接上断开许久的话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稍微有点让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