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颔首:“既然来了,就好生住下吧。免得永瑛心里惦着你们,吃不香睡不好的。”
弘昼恭谨行礼:“是,儿子听皇阿玛的。”
这一句,就一直住到了冬日里。
等到圣驾回銮,才又一道回了和亲王府。没待上三两个月,皇上又开始张罗往圆明园搬。依然被要求随驾的弘昼试图打商量:“按说皇阿玛不弃,儿子爬也得爬到圆明园去。可是福晋月份渐深,身体越发沉重。还是不跟到园子里头,给皇阿玛添负担了吧?”
雍正一眼瞪过去:“说的什么混账话?给皇家诞育子嗣的事儿,怎么能叫添麻烦?!如果能叫,朕巴不得你府上年年有这样的麻烦报与朕。”
弘昼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自家皇帝老子。
更不肯接这个话。
殿内死一般的安静,气得雍正皱眉,特别的恨铁不成钢:“个混账东西!政事上不求上进,绵延子嗣上也这般懈怠……”
雍正平日里话少,但一旦打开话匣子,就能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数落起弘昼来更是!
从他小时调皮捣蛋,大点荒唐不羁,一直念到他如今的消极怠工。真·从脑瓜顶嫌弃到脚跟底下。弘昼只笑呵呵听着,半点不恼。待他说到乏累的时候,还给揉揉肩、倒杯茶什么的。还温柔安抚。
“皇阿玛您要是不舒坦,就多骂骂儿子,千万千万别自己憋着!横竖儿子皮糙肉厚,左耳听右耳冒的,也不往心里去。倒是您,别郁结于心气结于胸的,生生把自己憋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