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颖的语气瞬间尖利起来:“难道不是?”

“那你那么怕我做什么?”赵流柯这才回头。

晨光从他脑后投射过来,衬得他面容有翳,目光森冷。

他站起身,手里空空如也。

鱼食喂完了。

“他是个残废,我是个爬床的小演员。”赵流柯走近两步,“有什么好怕的?你为什么后退?”

“你……!”

杨小颖后脚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不稳,一下向后栽去,整个人狼狈地坐倒在地上,崴了脚。

赵流柯没有伸手去扶。

他一笑,问:“现在我还在你户口本上吗,杨阿姨?”

杨小颖怔在原地。

赵流柯进屋的时候霍襟风刚刚睡醒,看他进来了朝他招手。

赵流柯靠近他,就被人抱住亲在嘴角。

“快起床,去刷牙。”

霍襟风边穿衣服边问:“刚才在院子里和谁说话?”

赵流柯笑笑,把牙杯递给他:“无关紧要的人。”

昨晚远房亲戚已经陆陆续续回去了,今早留下的都是直系。

霍襟风的叔叔他们家有个乖女儿,今年高考,没回来过年。婶婶担心得不行,提早走了,只剩下叔叔一个在这里。

这间大宅里一时间就剩下了这几人,霍襟风他们几个小辈,杨小颖,霍云,霍襟风的叔叔。

大中午。

霍襟花把赵流柯从他爱人那里拐走,带着人走进一个小屋子。

这屋子时常打扫,一尘不染,但物件都很小,似乎是小孩子住过的地方。

赵流柯跟着她,看着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本相册递给他:“要看吗?”

赵流柯拿过来,找到一个小板凳。

他把这本厚厚的相册摊开在一个小方桌上,曲起长腿坐在小小的凳子上,用着小小的桌子,像是大人强行进入了孩子的世界,有些滑稽。

是他们的照片。

一开始是黑白的,后面一道娟秀的字迹,写下年月日,记着去干了什么。

一家四口,或者孩子们的单独照,还有霍云。

这对龙凤胎从小就很不同,一个大大咧咧,一个平静老成,性格鲜明。

一般是三人合照,他们的母亲喜欢藏在镜头后面。

直到最后,才有一张她的照片。

后段的照片都是彩色冲印,这张却是黑白,赵流柯一看就知道,是一张遗照。

照片里的女人言笑晏晏,眉宇里带着和霍襟花相似的英气,并无柔弱之感,平静大气。

赵流柯隔着透明的PVC纸,把手放在她脸部轮廓的边沿。

霍襟花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她昨天喝多被佣人带回去卸了妆,今天也没化,顶着一张俊秀的素脸,有些不自在,于是往后靠靠,眼睛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