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之时又看到了自己的腿。
赵流柯低眉顺眼的,像个在家长面前认错的小孩子:“我胳膊都抬起来了,而且阿桑来得很及时。”
第一句表达了自己有防御的意识。
第二句表达了霍襟风出现的及时性。
多油嘴滑舌啊。
霍襟风更气了。
赵流柯却没像之前一样解释很多,只是试探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霍襟风试图忽略那一点不自在,只是说:“该出场了。”
赵流柯上前两步,垂在手边的手动了动。
刻意和他保持同样速度前行的霍襟风平视前方,眼里的愤怒还没有褪干净。
他伸出一根食指,勾住坐着的人的手掌。
霍襟风没有动。
他的手指没有被打开。
于是那根手指轻轻挠了不动的人一下。
“别闹。”霍襟风顺势握住他的手指。
赵流柯笑意扩大,摇了摇他的手:“你别生气。”
霍炮筒又哑火了。
他们拐了个弯,就是T形的宴会场,两人一黑一白,一走一坐,身体接触只有手指,却让人看得有些脸红。
线条优美的指骨绕在一起,走着的人往前,依然在请求原谅。碍于人多起来,场中的音乐淡入,他稍微大着声音,确定身旁的人听得见。
“你看看我。”
“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没有下次。”
山间的风像是回应一样拂过来。
霍襟风忍了忍,没忍住。
怎么这么像小孩子?
他抬起嘴角。
好。
负责拍照的几位摄影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唯一的动作是举起相机,整整齐齐按快门。
一个侧头看人,一个掩饰般看手,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却让人触动。
*
订婚的仪式各有不同,他们只用出来展示一圈就好。
有些存了心思看笑话的本来等着出丑,但两个人走过来的场面看起来出乎意料地登对,倒是引来不少窃窃私语。
下台之后,赵流柯就和霍襟风站在一起,还没坐定,就见这个在微凉的风里依然穿着满身亮片的高个女人顶着一副大墨镜直冲他们而来。
要不是因为脚下的人工草坪,赵流柯都能想象她脚下十厘米高跟哒哒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