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抓住前座的靠背,身体前倾,靠近司机道,“您手机都随身带着的吗?”
司机诧异地挑起眉头:“那肯定啊,我们还有传呼机呢,随身带着。”
好,这样就能看到不对直接拨电话。
很快到了门口,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兜头砸下。
车锁松开,司机还没来得及下车撑伞,就见赵流柯打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赵流柯的身影飞快而矫健,他奔跑着冲向大门,已经听不见司机在后面喊他什么了。
劈头盖脸的雨珠迅速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皱起眉头尽量躲开,一脚踩在石子路上,滑了一跤,险些滑倒的时候被自己撑着手臂一个反冲接着往前——这个时候只能叹息原主是个不偷懒的爱豆,身体管理还算可以,让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没在意自己磕在地上因为肤色白皙而衬得迅速红起来的手臂,视线从自己一路过来迅速扫过,大雨里视角有限,他很快排除进门这边,向另一边跑去。
他找到人了!
后花园凉亭旁被挡着的人把手抬起,手里正握着什么东西。
该死的——
“霍襟风——!!”
一声怒吼让霍襟风从沉溺下落的意识里稍微脱离,手里沾了水的军刀在些微改变的力度里偏了一下,向腰间狠狠刺下去。
那个浑身湿透的人身上热度惊人,以巨大的力道把他从轮椅里扑下来,栽在湿冷的地面。
他们贴得极尽,湿透的衣服紧紧黏在一起。
在令人窒息的大雨里,霍襟风闻到对方脖颈里沐浴露的香气。
想象中的锐痛没有传来,霍襟风回神,发现那只按在他腰部的手上鲜血淋漓,和瘦白的手指对比,显眼而刺痛——他手里的利器险些把青年的手掌捅了个对穿。
司机飞跑过来给赵流柯做了紧急处理,他夹着肩膀拨给家庭医生,焦躁的声音被大雨掩盖。
刀口很深,露出一点翻白的骨头,有雨水落了进去,被纱布缠紧的时候像是拉锯般的折磨。
霍襟风松开手里的力道,听见青年剧烈而压抑着痛苦的喘息,但对方的声音还是冷静的,抓住他肩膀的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没有半分颤抖,像是炽热的铁箍箍住了他。
“没事就好。”还戴着口罩的青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庆幸,“你还好吗。”
还好,他成功阻止了这次自残。
“为什么……要救我?”
他听见自己粗哑的声音,开口的时候,吞下了几滴雨水。
霍襟风知道自己又犯病了。但是眼前的男孩儿这样决然保护自己的姿态让他的手指都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