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就这样押下了金家人,又命暗探细细寻访金陵族人的所为,与从前得到的消息相互印证。
只是这些动作,都在暗中进行,表面上的王熙凤,只是带着黛玉等姑娘们,每日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去寻访古寺,要么就是去参加金陵各家老亲的宴会。
王熙凤到了贾家老宅的当天晚上,甄家的拜帖就到了,第二日一大早,众人方才用罢早饭,就有门房上的人来通传,说是大姑娘来了。
这个大姑娘,就是早前嫁到甄家去的贾元春,如今的甄二奶奶。
王熙凤心中一愣,面上却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含笑道:“快快请进来,林妹妹、四妹妹,青儿,去外头迎一迎你们大姐姐。算起来从她出嫁,到现在也有好些个年头了,你们怕是都记不得她的模样了。”
贾元春出嫁的时候,惜春只得三岁大小,自然是记不得了。倒是黛玉,因着金陵与扬州颇近,从前倒是在宴会上,见着过元春几次,如今还有些印象。
只是碍于王夫人曾经的作为,贾敏恨毒了她,连带着对贾元春这个侄女儿,也只是淡淡的,只有面上情儿罢了。贾元春也知晓前事,除却必要情况,并不往贾敏面前来碍眼,两人在外人眼中是一对姑侄,实际上连熟悉都还算不上,更别提年幼的黛玉了。
只是此刻贾元春过来,却是代表江南甄家,来拜访老亲贾家。又因为她是贾家嫁出去的姑娘,从出嫁至今还没有回过娘家,王熙凤自然要给足了她面子,故此才叫惜春等人迎出去。
元春不是孤身前来,她还带了膝下的一双儿女。大的是女儿舒姐儿,今年五岁,小的是儿子刚满两岁,名为昀哥儿。
“大姐姐,多年不见了,如今万事可好?老太太时常挂念着你,还有舒姐儿和昀哥儿两个。我来时她老人家还念叨着,几时能有机会,彼此见上一面才好呢。”
听了王熙凤的话,贾元春也眼眶微红,含泪道:“是我不孝,不能侍奉老祖宗膝下,还累的她老人家替我操心。”
“总归是路途遥远,你如今又管着家中的那些事物,上有公婆下有儿女,哪里能抽的开身呢。”王熙凤忙劝说了几句,随即笑着道,“这是舒姐儿和昀哥儿?倒是承袭了大姐姐的好相貌,快快过来我看看,我是你们的二舅母!这是你们的四姨和林表姨,这个是你们青儿表姐。”
两个孩子看了看贾元春,随即上前来见礼:“给舅母、姨母们请安,青儿表姐好。”
王熙凤见两人举止有度,长得也俊俏可爱,喜得拉进自己怀里就是一顿揉搓:“真真儿是大姐姐教的好,这样小的人儿,规矩就这般出色,日后走出去谁不夸呢。舅母家里还有几个表哥表姐呢,只是这次没有带来,日后有机会你们兄弟姊妹们,倒是可以在一处玩耍。”
说罢,接过春柳备的见面礼,挂在了舒姐儿和昀哥儿的身上。
两人的都是一块玉佩,舒姐儿的是玉兔捣药,昀哥儿的是蟾宫折桂。
黛玉和惜春两人是长辈,也各自送了表礼,无非是一人两对金锞子就够了。
待到一番厮见过后,王熙凤打发黛玉几个带着舒姐儿两人去玩,自己和贾元春坐在屋里说话。
“我早几日就收到消息,说是你要和琏儿一并过来,就让人在码头守着了。”贾元春收拾好了情绪,微微一笑道,“我知晓你们此次前来,估计少不了各家老亲拜会,这才赶了个大早,今儿就过来了。”
王熙凤倒是有些讶然:“大姐姐派人去了码头?金彩家的倒是未曾说过,我们的船到了之后,便直接回府了,谁想竟错过了。”
贾元春回道:“这有什么打紧,你们坐了那些日子的船,自然是回家歇着紧要,左右如今来了金陵了,多少话儿说不得呢。只是今儿我过来,怎的不见金彩家的?”
“您也是知道二爷他的,如今是疯魔了一般,整日便想着勘察地貌,在外头不着家。往日我离得远也罢了,如今既然只在金陵附近,我便打发金彩两口子去了,左右他们夫妻两个常年在金陵,地头儿熟悉,也能帮衬着二爷一点。”
贾元春闻言颔首道:“琏儿如今很好,我在金陵也听着他深受当今陛下信重。且为朝廷办差很是兢兢业业,民间百姓说起他,口中也多是赞扬之词,我听了心中高兴的紧。”
“嗨,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二爷的性子大姐姐还不知道,最是个实心眼子的。陛下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他自然一门心思的为陛下尽忠,倒是无所谓信重和夸赞了。”
这话贾元春心中信不信不提,面上倒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毕竟贾琏越出息,她在甄家的地位便越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