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几时回的京?一路上可还顺利?”谢氏亲热的拉住吕娘子的手,笑着问道,“我心中时常顾念着,却又没处打听,如今瞧着亲家母的气色也不错。”

吕娘子也笑着回握住谢氏的手,携着一同落座:“昨儿刚回来的,一路上都好,可算是长了一回见识了。就是坐船的时候,初起有些个头晕,后来嚼了姜片梅子,也就不觉得了。”

“是这样,我年轻时候也跟着我们老爷出去过,哎呦都说马车晃悠,那船更是晃,一摆一摆的,下船的时候都觉得腿脚不稳当。”

两个亲家说了几句,吕娘子又命人把礼物奉上:“原是我去了一趟江南,顺手买了些布匹绸缎,都是南方的花样儿,与咱们京中的倒是不同。送了几匹来,给亲家母和亲家大嫂裁衣裳穿,就当是个新鲜了。”

“还有这几套首饰,也是江南那边流行的,亲家太太和大嫂子,不拘是自用还是赏人也好,只戴着顽吧。”

谢氏一一看了,又道谢:“难为亲家母还想着我们,依我说就留给老二媳妇,她年轻,压得住这些花样东西。”

平儿笑着回道:“我娘带了许多来,儿媳已经有了,这些便算是我孝敬母亲和大嫂的,也算我借花献佛了。”

吕娘子闻言,笑着拍了她一下:“你倒是会讨巧,巴巴的拿了我的东西去孝敬你太太,这可是我送给我老姐姐的。赶明儿你自个儿得了好的,再拿了来给你太太和嫂子是正经。”

平儿就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罢罢罢,妈您见了母亲,就把我这闺女给扔了,谁让我没有母亲讨喜呢。庄子里刚进了几尾鲜鱼,还有好几篓的瓜果蔬菜,都是第一茬最新鲜的,等下我亲自下厨,整治几样小菜,给母亲和妈尝尝。”

谢氏只看她们母女调笑,这会子才笑着说道:“你娘与你玩笑呢,我们都知道你的孝心。下厨就不用了,这大热的天儿不动还出一身的汗呢,没得受罪的,日后且有你尽孝的时候。”

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林家的菜色花样,自然比不得贾家的富贵华丽,但也干净清爽,又因着吕娘子到来,还从顺德楼叫了个锅子来,也算是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用罢午饭后,吕娘子就要告辞离开,谢氏苦留她歇歇脚,等到日头没那么毒再走。吕娘子无法,只得又停了一个时辰,这一停,就和林家老爷打了照面。

吕娘子只在林家下聘那一日,见过林家老爷一面,此后两年多就再未见过了。今日偶然在谢氏院子里见了,却不由得大惊失色,盖因这林家老爷和林如海,长得却有五分相似!

想着贾敏曾经说过的,林家五代以来子息薄弱,族里最亲近的人家都出了五服了,吕娘子便心中纳罕。这同样是姓林,又和林如海长相类似,连名字都是一个林海,一个林清,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想着,吕娘子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不知道亲家老爷可曾见过如今的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

林清听到林如海三个字,干脆利索的摇了摇头:“不曾见过,只知道先荣国府的大小姐嫁给了林大人,而林大人乃是前科的探花郎,最是文采出众之辈。”

“亲家老爷知道,我前阵子去了一趟江南,正是为了我们府上的姑奶奶调理身子,倒是有幸得见了几面。不瞒各位,亲家老爷的长相,和那位林大人,像了足有五成。”

吕娘子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林老爷和林大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林家老爷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我们这一支在京中也久了,从先太老爷开始,倒有百年多了,从未听说和林大人家有什么渊源。”

听到林老爷这样说,吕娘子也就只以为是人有相似,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故此只把此事抛在了脑后,不再提起了。

倒是林家老爷,夜半时候辗转了许久,第二日没有忍住,去了林家老宅求见林老太太。

两人秘密谈论了什么,外人一概不得而知,只是林家当天就派了个老嬷嬷,连夜坐船去了扬州城,拜访了林如海林大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抛开府外不提,王熙凤怀胎十月,终于成功产下一女,也是七月初七的生日。这次没有等到大姐儿长大,刚到洗三的时候,王熙凤就借由旁的话头,引得刘姥姥给她起了个小名儿,正是巧姐儿。

王熙凤和贾琏高兴非常,不但洗三大办,连满月礼的规格都和茂哥儿是一样的,充分让大家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对巧姐儿的宠爱之情。

至于巧姐儿的大名,却是贾赦给取得,单名一个芝字。不但寓意极好,还从了孙子辈的草头,也昭示了贾赦对这个孙女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