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饭毕,众人聚在一处又说了几句闲话,因着家中都有琐事要处理,便也就各自散去了。

王子腾临走之前,狠灌了贾政好几杯茶,软话硬话都说了一遍,成功把人吓得酒都醒了。贾政面如土色的送走了大舅兄一家,也没有心情去看便宜儿子,转个身又回了梨香院去喝闷酒。

陪着客人们说笑了大半天,贾史氏等人也累了,各自回房休息不提。连府中的下人丫鬟们,操持了这一场满月宴后,都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一时间偌大的荣国府内,除了各处值班的婆子小厮外,竟然并不见几个人走动。

赵姨娘就趁着这个机会,由她亲娘赵老婆子开路,鬼鬼祟祟的偷摸到了梨香院。

午后阳光正好,梨香院看门的婆子正在呼呼大睡,服侍贾政的两个小厮送了酒菜之后,就躲进一旁的茶房里聊天躲懒去了,倒是方便了赵姨娘长驱直入。

贾政在席间就喝了不少,回到梨香院后又灌了一壶酒下去,此刻已经是微醺的状态。迷迷糊糊间,贾政只见一艳丽的美人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对着自己笑得柔媚,手中还提着一壶上好的美酒。

“老爷,您怎的一人在此地喝闷酒?我来与您共饮可好?”赵姨娘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伸出一双柔荑扶上了贾政的肩头,语气轻柔缓和,动作娇媚挑逗。

贾政喝的迷迷糊糊,鼻尖嗅到那魅惑的女人香,心中便有些蠢蠢欲动了。酒精放大了他的欲望和胆量,再加上赵姨娘身上抹的特制香膏,酒壶里装的助兴良药,几者结合下来,二人便在书房内成就了好事。

贾政乃是久旷之人,又喝了酒吃了药,一回并不能尽兴,故此便想着多弄几回。赵姨娘见此,自然想要舍命陪君子的。只可惜二人算得了现在,算不到未来,贾政这头刚得了趣味,就一泄如注,随即昏迷不醒了。

赵姨娘唬了一跳,伸手推了推贾政,见他毫无动静,还以为人没了。

她急的团团转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的拭了拭他的鼻息,眼见着还有呼吸,这才松了口气。瞧着四周没人,收拾了自己的衣裳和带来的酒壶,又蹑手蹑脚快步出了梨香院,往自家老娘藏身的地方去。

她走的极快,自然没有发现,她刚离开书房不过十步,就有个身着贾家粗使丫鬟衣服的女人,纵身一跃进了书房。那人先是左右看了一番,随即把手搭在贾政的手腕上号起脉来,瞳孔微微睁大后,又消除了自己的痕迹,从半开的窗户里跳了出去,几个闪身不见了。

外头的赵老婆子见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自家女儿就满脸惶急的出来了,颇有些纳闷的说道:“怎的这么快,可是被二老爷撵了出来?”

赵姨娘连连摆手,急声道:“妈先跟我回屋去,这里虽然偏僻,若是被人瞧见也不好,咱们回去再说话。”

赵老婆子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但见着赵姨娘确实焦急害怕的样子,只得携了她的手,一路回了赵姨娘分的小院子里去。

因着中间没花什么时间,被打发回家的钱婆子还没有回来,乳母嬷嬷们正带着贾环在厢房内午睡,一个小丫鬟鹊儿正倚在廊下打盹儿,居然没有被人发现。

等到进了屋,赵姨娘寻了一张椅子,便瘫倒在了上面,猛灌了一杯冷茶水,这才抖着声音道:“妈,老爷、老爷他,他晕过去了!”

赵老婆子闻言也是悚然一惊,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话来:“怎,怎的,就,就晕过去了?莫不是,是喝醉就吧?定然是喝醉了!你这丫头,总是自己吓唬自己!”

寻到了个合适的理由,赵老婆子话也说的流畅了,手里不客气的拍了赵姨娘一巴掌:“记住了,今儿咱们娘俩就是坐在屋里说了说话,哪里都没去的。二老爷如何,咱们都不知道!”

“把这话死死的记在心里,如今你名下有三姑娘和环哥儿,二太太又被关在佛堂里头,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赵老婆子握着女儿的手,谆谆教导,“你可别傻,即便是二老爷他,他……,也不干咱们娘俩儿的事儿,可记清楚了?”

赵姨娘最听老娘的话,这会子只没命的点头答应,可脸色却煞白极了。

倒是赵老婆子稳得住,起身把赵姨娘身上不妥当的地方都整理了,末了拍着赵姨娘的后背,细心安抚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换了赵姨娘的脸色正常起来。

赵老婆子担心赵姨娘露馅,心里也暗暗叫苦,不该掺和进这件事里。

若是贾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依着贾史氏的手段,他们老赵家这一家,可算是活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