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喝下去并不伤人,只是从此后不能生育罢了,老爷如今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早该注意保养。钱妈妈,这药是迷药,无色无味,只要喝下去之后,任是大罗神仙都查不出来的。”
钱婆子抖着手把药包接了过去,至于那一百两银票,她没敢收。
王氏硬是塞了过去,还叮嘱道:“这一百两是订金,事成之后你来找我,我再给你一百两。有了这两百两银子,你和你家小子就能赎身出去,买上二三十亩地,再娶个和心意的媳妇,日后也能做个小地主。生下孙子后,再好生教导教导,未必不能出人投地的。”
钱婆子被她说的动了心,她寡妇失业的,这辈子没有别的指望,唯一看重的就是那个儿子。
而钱家小子是个有志向的,并不想一直在府里做个打杂的小厮,反而想着出去做个小生意之类的,闯荡一番。若是有了这二百两银子,再加上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儿,出去贾家后,日子未必不能过得。
钱婆子期期艾艾的接了银票,拍着胸脯保证能完成任务,让王氏放心。
王氏没什么不放心的,人心如何她看的分明,这件事对钱婆子而言没有什么难度,算是白得了两百两银子。而且自己把后路都给她想好了,若是钱婆子聪明一点,就该先给他儿子求了恩典,脱身出去后离了京城,然后再对贾政下手。
那么就算是一时失手,也不会连累了钱家小子,左不过只填了她自己的一条命进去罢了。
两人商量完毕,钱婆子鬼鬼祟祟的离开了,王氏也扶着墙回了小佛堂里。
眼见着二人散了,小佛堂一旁的墙角处,一个穿着贾家仆妇衣裳的婆子走了出来,皱了皱眉头去向贾琏复命去了。
“二爷,情况就是这样,府上二太太暗中联系了一个叫做钱妈妈的人,准备给府上二老爷下绝育药。不知道两人何时会动手,需要在下去制止拷问吗?”
看着这中年妇人一脸平静,贾琏略微囧了片刻,这才说道:“不用劳烦马嫂子了,接下来我会处理的。这样大冷的天儿,劳烦马嫂子在雪窝里待了那么久,我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马大哥正在前院里喝酒,您不防也过去喝几盅,去去寒气。”
马嫂子闻言也不推辞,当即就笑道:“那我们夫妻今日就偏了二爷的好酒了,这一趟镖走完了,不知道今年二爷还有没有别的打算?”
贾琏笑着摇摇头:“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如今到处都下了大雪,哪里还能走得动路。马嫂子跟兄弟们说说,今年的事儿算是完了,叫大家伙儿好生休息休息,等到来年开了春,咱们再做打算。”
说罢,贾琏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来,递给了马嫂子:“这是这次大家的分红,您和马大哥一人是三百两银子,余下的几个小队长,一人是二百两,其余兄弟们一人一百两。您帮着发下去,也叫大家伙儿好生过个年,明年且还有的忙活呢。”
马嫂子和贾琏打交道是熟惯了的,当即就伸手接了过来,谢了贾琏之后,跟着来旺去了前院,自去寻自己的丈夫兄弟不提。
说来这位马嫂子和马大哥,都是当初贾赦给出的单子上的人,两人的祖辈都是绿林好汉。那时候天下刚定,老百姓过得并不好,两家祖上都会点拳脚功夫,索性就落草为盗了,是出了名的侠匪,劫富济贫的那种。
后来朝廷剿匪,去的人就是贾源,也就是贾赦的祖父。贾源见他们手上虽有人命,但杀的都是为祸一方的歹人,能称得上一句侠义,便暗中救了几人的性命,悄悄送到了自家夫人贾张氏的庄子上。
类似的人,贾张氏的庄子上有许多,都隐匿着做了个表面上的佃农,背地里的身份一个比一个吓人。
这些人感念救命之恩,从此就受了贾源夫妻差遣,后来贾源去世后,就只有贾张氏知道他们的来历了。等到贾张氏也去了之后,这些人脉便交到了贾赦手中,可惜这是个付不起的阿斗,白瞎了这群人的身手能力,只能在庄子上混日子。
等到贾琏拿了名单后,学了刘备三顾茅庐那一套,几次亲自去请了众人出山。又加之许出去的钱财名利,很快便收拢了一批人手,组齐了一队人马。
这些人并不都可靠,也不是都有能力的,贾琏筛选了快一年,又从里面挑出来三十多个能干中用的。其余的虽然没有这么能干,但是放到铺子或者庄子上做个打手掌柜的,也足够用了,贾琏便都一一安排了,也是想着和贾家下人之间,做个制衡罢了。
而今日这马嫂子夫妻俩,便负责一家镖局,走的是东西贯通的那条路,顺带着还会带些特产转卖,利润十分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