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研究,也不能凭空出来,那些个人工的费用且不提,单是各式各样的精铁模件,外加高炉什么的,就得大把大把的银子抛洒出去。

除此之外,这都是需要保密的东西,贾琏用他试着搭建出来一个蹩脚高炉,炼制了一炉百炼钢出来,造出来的武器锋利无匹,说一句削铁如泥不为过。司徒曜眼热的紧,一个劲儿的催促贾琏加快步伐,先给宫里的禁卫队们换了武器铠甲,他用着更放心。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不能交给外人做,工部的所有冶炼工坊和司徒曜本人的内府监,就放出话来要把手头上这些得利的买卖,都放出去给皇商和其他民间有能力的商家承办,有能力者可先得。

而之所以这次官府如此大方,是因为京中那新上任的二等轻车都尉贾琏贾爵爷,他又研究出了了不得的东西,当今这才忍痛割爱,放出来了那些会下金蛋的买卖。

如此一来,又赶上贾琏的嫡长子洗三,众人可不就蜂拥而至,把个洗三礼过得比别家的嫁娶都热闹好几倍。这样的做派,只是为了在贾琏面前留个印象,等到日后甄选的时候,能得贾琏说一句半句的好话,自家被选上的几率不就高了。

这些个心思,贾琏知道的一清二楚,连这消息是今上手里的人放出去的,他都明白,故此这礼收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等到欣赏完了这一波厚礼,王熙凤才开始看亲旧人家的礼单。四王八公的还是老样子,挑的都是贵重的物件儿,只不适合茂哥儿现在使用罢了,留起来日后做个门面摆设倒是不错。

不过王子腾家送来的,就十分贵重了,除了给茂哥儿的一套金质的长命锁外加脚镯手镯外,盒子里还另有一套首饰。那首饰王熙凤见过,原是王熙凤祖母压箱底的东西,当年王熙凤曾经见过一次,就被王子腾夫人牛氏收了起来。

那原是前朝皇室留下的珍品,一整套的东珠头面,最小的珍珠都如莲子般大小,最大的主珠直如荔枝那么大,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如今王家送了这个来,面上是为了茂哥儿的洗三礼,实际上却是婉转的向王熙凤求和。毕竟上次那件事,王子腾向着自家胞妹,实在是伤了自家侄女儿的心,这是补救来了。

王熙凤淡淡的看了两眼,赞了一声精致,就命平儿收了起来。她并不怨恨王子腾,上辈子这个叔父对她算得上不错,只是人有远近亲疏,比起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隔了房的侄女儿或许真的不那么重要而已。

连她亲生的老子娘,都能忍心看着巧姐儿被王仁给发卖了,王子腾一个叔父,王熙凤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如今这般做个不远不近的亲戚,便已然够了。

除却王子腾家的外,扬州林家的礼也格外厚重,礼单子写了有两页长。小儿适用的布匹玩具不说,女人家的首饰也有好几套,除此之外,还附赠了不少名贵的药材,都是市面上难寻的好东西。

想着林家这次跟船来的张婆子,王熙凤微微一笑,感叹道:“敏姑妈越发客气了,不过听张嬷嬷说,他们一家如今的身子骨都好了许多,林妹妹这辈子,恐怕不会再来咱家住着了。倒也是好事一件,寄人篱下哪里有自家住的舒服,且亲戚再好也不如爹娘想的周全,更何况咱家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贾琏闻言瞧了瞧她,点头之后又笑得怪异:“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不是好人的,上辈子你对林妹妹也是算是照拂了。只是咱俩从前也都是糊涂虫,自己都被猪油蒙了心,哪里还能顾得上旁人,左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而已。”

两人想起那一世,都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有了些愧疚。

毕竟林黛玉是真的与世无争,却硬生生被贾家逼迫至死,林家的偌大家财都填了贾家的亏空,却落得个打秋风的穷亲戚称号。

两人叹了一回气,眼见着平儿带着丫鬟回来,便止住话头,继续看礼单不提。余下的并无什么特别出众的,夫妻俩看了一回,挑了能用得上的摆进小库房,其余的都锁进了茂哥儿的私库里,算作他的私房了。

日子飞快划过,转眼间王熙凤就已经出了月子,因着当今的指示,满月宴也是大办。

不过这次就没有劳烦贾史氏和贾元春帮忙,王熙凤既然已经出了月子,就一手包办了下来。邢夫人和迎春母女两个,帮着分担了许多家务,特别是迎春伤已经好了,被王熙凤带在身边,认识了许多太太奶奶们,还结交了好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姐妹。

如今迎春也是八岁的姑娘家了,正该趁着这个年龄多出去玩玩看看,再过上几年,便又到了男女大防的年纪,出门宴客便不如现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