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霄一手托盘,其上盛放着香茗糕点。盈盈欠身,微拢裙摆,素手沉腕将香茗与糕点放置于廊前步台之上。
微微颔首,莞尔轻言:“刚刚听闻,慕远师兄在得知你我婚讯之后,好像有了疯魔的迹象。……我有些于心不忍,总觉着好像是我害了他一般。”
她音若天籁,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剑东来闻言,缓缓收起剑势。庭院内原本静谧的环境,突然被风打乱。上下翻飞的枫叶,也在风过之后化做齑粉,飞扬溃散。
剑东来移步来到步台旁边,端起台上的晨露清茶,仰起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目视身前美人,正色道:“不必自责内疚,一直是他在苦苦纠缠于你,你只不过是不愿与他在一起,难道不喜欢一个人,不接受他的追求还是错的?也许是他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成就斐然,养成了他自大狂妄的性格,接受不了失败的打击罢了!”
都灵霄缓缓点头,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一个弧度,但仍然一副担忧的语气说着:“我还是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他,总不至于他会作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来吧!我是担心文瑜师姐,万一慕师兄真的疯魔了……会不会伤害到文瑜师姐?我自上山以来,一直受到师姐照拂,她带我如亲妹,我视她如长姐,可是看着师姐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的样子,哎……你说感情之事怎么就如此难以捉摸呢?”
剑东来掏出一块锦帛,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三尺青锋,目光渐渐悠远,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一般:“感情之事,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缘来缘去皆是造化,正如你我这般,若果当年不是你救了我,又怎会有如今我来爱着你、护着你?所以我感激你给与我一切,更加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你。”
当年的剑东来是一个小城镇商贾之子,年幼丧母,后父亲续弦,继母待他如同亲生,不久之后,家庭又迎来了新成员,剑东来多了位弟弟—剑起,一家人和睦美满。
剑东来,对这位弟弟可谓是无微不至的爱护关心,剑起自幼喜爱武术,剑东来就陪着他遍访名师,跟着他一同习武研道。
剑东来天赋斐然,学武练剑上手极快,教习教授的知识他很快就可融会贯通,他本无心江湖,更兼他担忧弟弟出现心理落差,于是压制天赋,常常表现得和剑起一样,按部就班的学着这些基础功法。
有一年过节,兄弟俩在回家途中偶遇一个人,这人身形修长,目如鹰隼,眉若翅展斜插入鬓,一身铮铮剑骨气度非凡。
吸引两兄弟目光的是,这人驾驶一辆异常夸张的巨大纯黑的马车,似金非金,像石却又不是石。
马车一看就是机关造物,车箱身长十尺,宽十尺,高约百丈。
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石碑在道路之间耸立,马车过处,车辕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辙印,可见重量十分可观。如此巨大的超乎常理的马车,也不知里面具体装载的什么物品。
这么巨大的一辆车架,居然只用一匹马来拉动,但却行动迅捷转向如意,行进间,机括齿轮之声不绝于耳。
那个男子在经过剑东来和剑起两兄弟之时,突然转头凝视着剑东来:“咦?天生剑胆!可惜……自束天赋,自降剑心,修行进度缓慢,白白浪费了一身天地赐予的傲世独立之天赋啊。”
又看了片刻,薄唇翘起,无比惊喜的说着:“不对!观其行,纠其神,剑意浑然天成,剑心通透澄明,无拘无束,逍遥不羁……大道无为的心性啊!好苗子啊!好苗子。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剑修好苗子啊。”
眼看着兄弟俩渐行渐远,男子急忙拦停两人:“且慢行!我观你二人天赋卓绝。是习武练功的好苗子,只是被你们那低级的修炼功法耽误了上好的天赋。我意欲收你二人其一为徒,传授绝世神功,使其成为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怎么样?谁想来学?我可是不轻易收徒的,今日与你二人有缘,破例收你们其中一人做入室弟子。只收一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