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村民缩着脖子揣着手看着她,她挡了一下风,还是接起:“找我干嘛?”
陆章问:“你在外面?”
屠鹭吸了吸鼻子:“是。”
“我听见风声了,这么冷还在外面?”两人许久都不通电话,屠鹭在寒风中听他的声音有些恍惚。
“有些事要办。”
陆章笑了一声,似乎对她的敷衍很是习惯:“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c市,你的假期余额不足了。”
屠鹭顿了一下:“一周之内的吧。”
“一周之内?”他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如果你在一周之内不回来,我这个当老师的有权将学生带回来。”
屠鹭道:“你还是在你的c市老老实实呆着吧,况且我现在根本没有在学校,你也找不到我。”
陆章顿了一下:“还记得我当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因为我对你足够了解,只要用心总会找到的。”
屠鹭用手挡住寒风,白气从指缝里漏了出来,满目都是冰凉的雪,还有雪上金灿灿的荧光,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重新给在白家工作的人打电话,问了两句然后摸了一下被冻得发红的耳朵。王召曾经就在这个村子里住,为人有些精明,但很念旧。当年在城里给白世昌开车,挣了不少钱,大部分都给乡下的老娘邮去了。如果他搬走,肯定不会走太远。
而且这样一个生长在黑土地上精明而又守旧的人,突然搬走这里面的原由不可能不让人多想。当年白世昌和白旭升先后死亡,他也马上就辞了职。白家给的工资不算差,这么好的待遇即使白世昌死了,还有陆心慈,对方不可能会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回家。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被迫辞职的。
屠鹭到村长家,问出附近的几个村的信息,然后根据比对找了一个相对较远且较为富裕的村子。
兜兜转转,夜已深沉,她的脸和夜色一样地冷,花了点钱,终于在一家小卖铺里找到王召。
对方身形肥硕,盆大的屁股几乎把塑料凳子淹没,单薄的纸牌举过头顶,和唾沫星子一起甩在桌子上:“我炸!”
屠鹭走到他身后,拍上他的肩膀:“王召。”
王召不耐烦地回过头,露出一张养尊处优的微微苍老的脸:“干什么……呦,谁家的小姑娘?没看着我忙着呢,有啥事一会说……”
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桌子一掀拔腿就跑。
他现在不叫王召,而叫王福安。
王福安身形硕大,几乎将小卖铺的门挤破,但情急之下跑得快,屠鹭几乎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