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还有一件事不敢做。”
脖颈下的脉搏一震,他的声音平稳:“什么?”
“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来这里找我到底是为了复合,还是为了报我上次咬你的仇?”
萧靳言的呼吸猛地一顿,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射过来。
半晌,他没有说话。
屠鹭就知道会这样,这个王八蛋每当遇到为难的事或者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会当哑巴。
就像是在第一个世界里的乡下时,他就经常这么看着她。
那一次,她被他从山上背回来,两个人因为初见的“被咬”之仇关系缓和了许多。他决定找机会再逃跑,她答应帮他保守秘密。
他带来的那只京巴,已经快脏成了泰迪,每天在猪圈里打滚,和她家养的那两只公猪混在一起。
乡下的生活无聊而又平淡,每天的闲暇时光,就是看河边的大人小孩摸鱼,摸出的往往都是手指粗细的小鱼,和农村的大酱煮在一起,就是能吃上好久的鱼酱。
没有油水的鱼酱除了咸腥只能吃出一点香味,但那个时候就算是孩子们上好的菜了。
屠鹭放鹅的时候,远远地就看着孩子们站在河边捞鱼,孩子们分团体,萧靳言这个新来的自然不能融入进去,每次都能看到他一脸严肃地站在河边,眺望远方。
别的孩子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但在他眼里,那些小孩子全都是心智不健全,因为抓鱼就笑得像是白痴。
萧靳言在乡下的日子不好过,屠鹭也不好过。系统总让她用爱心温暖萧靳言冰冷的心灵,但是屠鹭觉得自己也很惨,没有一个人来温暖她。
这天,西街的老李家又病死了一条猪,被扔在了村边的壕沟里,屠鹭被臭得头疼,和家里人抱怨。
半夜,她睡得朦朦胧胧,就闻到一股臭味,然后又是一阵怪香。第二天一早,她吃到了来第一个世界后的第一口猪肉,她幸福得热泪盈眶。问父母家里怎么有钱买猪肉,屠老爹和屠老娘对视一眼,让她快吃别说话。
她破天荒地多吃了一大碗饭,虽然肚子有些不舒服,但没当回事。直到她带着大鹅小鹅回家,在壕沟处没有看见那只病死的猪,顿时明白过来,吐得昏天黑地。
回到家,她一看见猪肉就吐,并且表示一口都不吃,被母亲塞到嘴里也吐了出来。
屠老爹把碗摔在桌上,一巴掌就扇过来。指着小妹骂她浪费粮食,小妹都能吃凭什么她不能吃。
母亲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她的不懂事,也哭这个贫穷的家。
但是当时的屠鹭一点都没有懂这种悲哀,她只是气自己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她被打了屁股,趴在炕上一声都没哭。只是脸憋得煞白,家里人没办法,借了钱买了猪肉给她吃,她都没有张口。
直到萧靳言过来,他趁没人在的时候静悄悄地出现在她面前,屠鹭满心哀怨,干脆破罐子破摔:
“下午三点李家有一趟去县里的马车,你赶紧走吧,不要在这种破地方。”
萧靳言看着她不说话。
她皱眉:“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是哑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