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升起,萧靳言收回视线:“走吧。”

助理将吕丽丽“请”到一边,坐上驾驶位,幻影瞬间融入夜色中。

被留在原地的吕丽丽惊慌失措:“完了完了,他该不会真的去找头儿的茬了吧!”

霓虹灯的色彩在车窗摇曳,萧靳言看着吕丽丽的手机,屠鹭两个字发出的荧光映在他的眼底,指尖微动,却没有按下去。

驾驶位的助理从后视镜上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

实话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萧靳言这么失态过。是的,“失态”。虽然在别人眼里,萧靳言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甚至寡言,但是助理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愣,而且还破天荒地针对一个女生,抢了对方的手机,只为了一个叫“屠鹭”的连脸都没有见过的女人?

身后的铃声消失,应该是久久没有接听自动挂断。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助理小声道:

“老板,要我帮您查查屠鹭这个人吗?”

萧靳言摇头。

这时,屠鹭的电话又不死心地打过来,他眸光一动,划了一下屏幕。

助理马上屏住呼吸。

“吕丽丽。”那头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带着谁都能听出的怒气:“你竟敢挂我的电话。”

愤怒中带着恃宠而骄的委屈,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话却能让人心生愧疚,对于某人来说,这是独一份。

萧靳言没说话,指尖在屏幕上缱绻而又克制地一动。

那头的屠鹭没有听见回话,以为吕丽丽在委屈,声音缓和了一些: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助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萧靳言,撇撇嘴。谁敢欺负他老板啊,他老板不把那些奸商欺负得痛哭流涕都算是心情好了。

萧靳言看了一眼一脸八卦的助理,助理立刻收回眼神。他放下车窗,潮湿的雨水和风一起灌了进来,手机贴在耳边,像是那个骄傲又任性的女人在细细地说着软话:

“算起来,你还是第一次跟我闹脾气……”屠鹭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坐在了什么地方:“行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在那个什么破酒会上受搓了?”

萧靳言垂眸。

她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着淡然:“其实这些上流社会就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其实满肚子都是坏水。他们有了钱,就可以放弃一切,拿着‘事业‘、‘未来‘做借口,干着损人利己的事,犯不着和他们计较。”

她声音微轻,说给“吕丽丽”听,也是说给自己。以前的她就是这样,似乎除了金钱之外,就是堕落。

如今的她虽然还是看中金钱,但是心中自有抱负。

然而这样的话听在踩在无数企业“尸体”上位,曾经除了事业目空一切的萧靳言耳里,就格外地……让人不舒服。

他调整了一下领带,看了一眼手机,还是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