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床上低头,一个坐在凳子上低着头。

纪彦均坐在凳子上,酝酿一会儿,侧首问:“还回吗?”

“回。”闻青小声答。

“天黑透了。”

“嗯。”

“车子没油,跑不远。”纪彦均说。

闻青:“……”

“晚上就在这儿睡吧。”纪彦均说。

“你晚上睡刚子房。”闻青问。

纪彦均回答:“刚子把钥匙带走了,我打地铺。”

闻青看向窗外,窗外明亮的月亮,躲进浓重的乌云里,似乎要下雨的样子,待他再转头时,纪彦均端了一大盆热水回来说:“在这儿将就洗个澡吧,反正……你也有衣裳在我这儿。”他指了指旁边的槐木衣柜说:“都在最里面的柜子里,洗好了喊我,我来把洗澡水倒了。”

“好。”闻青有些拘谨。

纪彦均拿了换洗衣裳就出去了。

闻青走到衣柜前,见衣柜里整整齐齐叠放着自己的衣裳,比她自己叠的那平整,心里说不出来的甜蜜,她捡了两件衣裳,把房里灯关了,抹黑洗澡。

等她洗好,穿好衣裳,把灯拉亮,才说了句:“好了。”

纪彦均早已洗好,进来把水倒了,把闻青换下的衣裳也洗了,然后才进房间打地铺,睡床下。

闻青全程坐在床上。

“不睡?”纪彦均看向她问。

闻青立刻躺下,用薄薄的毯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

纪彦均笑:“别把自己闷着了。”

“不关你事。”闻青在毯子里说。

“这气还没消呢?”纪彦均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拉着灯绳,把灯拉灭,房瞬间一片漆黑,他躺在地铺上。

闻青把闷在头上的毯子拿掉,半晌后不见纪彦均有所动静问:“彦均,你睡了吗?”

“你愿意主动和我说话了?”纪彦均问,他和她其实经常会吵嘴,差不多每次都是她先道歉说自己错了,即便嘴上这么说,她的态度上也会似今天这样别别扭扭好一阵子,才会像平时一样活泼阳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