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彼时得阳卿在,父皇又怎会起和亲之念?”
“母后同父皇,又怎会自此冷眼相对,相面无言,直至父皇驾崩?”
“舅父大人,又怎会为父皇所猜疑……”
暗自思虑着,刘盈不由长叹口气。
待反应过来季布的存在,又将面色稍一正。
“此事易尔。”
“白登一战过后,太祖高皇帝便曾起和亲之念,然为母后所阻。”
“如此观之,母后当亦是不愿和亲的。”
说着,刘盈便暗自做出‘等会儿去趟长乐宫’的决定,又抬头望向季布。
季布自是立马会意,稍一拱手:“其二,阳侍中知卫尉之变动,自愧不已,恳请陛下降恩,于故卫尉梁邹侯武虎稍行褒赏,以酬其功。”
“嗯?”
听到这句话,刘盈面上顿时涌上些许困惑。
“自愧?”
“愧从何来?”
听闻此问,季布心中不由回想起阳毅那略显青涩,却又不时散发出智慧光芒的侧颜。
就见季布淡笑一声,便替阳毅解释道:“陛下或是忘记了,阳侍中免职之前,其职乃执戟侍郎,论制,当由郎中令直掌……”
季布这么补一句,刘盈便明白过来了。
“只怕阳毅,这是将梁邹侯罢官之责,揽到自己头上了……”
在刘盈看来,阳毅这是‘误以为’,太后吕雉将武虎罢免,是因为昨日军议的事余怒未消。
但刘盈不知道的是:吕雉此举,或许没有以此报复阳毅的念头;但控制刘盈、监视刘盈的念头,却也正是在昨日军议之后,出现在了吕雉的脑海当中……
就见刘盈戏谑一笑,悠然解起腰间的佩剑,嘴上不忘继续问道:“即有愧,阳毅何不亲自登门,携礼告罪于梁邹侯当面?”
闻言,季布不由再度想起阳毅趴在榻上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
“陛,陛下,噗……”
极其勉强的按捺住笑意,季布才又一拱手。
“启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