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妈妈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响,但是她一心想着让她快些出师,于是一直忍着,可是如今这么多姑娘反应她影响到了大家接客的心情,这是会损失银子的事,自然要管管。
于是便把夏嘉弦调到了后院去住,谁知她的琴声十分有穿透力,时强时弱,忽强忽弱,弄得众姑娘睡不了安生觉,各个面有菜色,哈欠连天。
丽妈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白天姑娘们休息的时候便不让夏嘉弦练琴。
谁知某天晚上,姑娘们接客的时候,后院忽然传来了凄厉中带着幽怨,幽怨中还透着歇斯底里的琴声,这琴声实在太过诡异,把前院原本的绮丽旖旎给生生地压了下去。
几个胆小的客人直接吓得滚到了桌子下面,丽妈妈根本没料到夏嘉弦竟然会在这时候练琴,这不是成心坏她生意吗?看她不跺了那小蹄子的手。
丽妈妈脚下像生了风似地赶到后院,夏嘉弦便坐在院子里,看见她手也没停,十分惊喜道,“妈妈,你听我弹得怎么样?我练了半个月终于能弹完一首曲子了!”
丽妈妈刚要出口的训斥就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她看见夏嘉弦的手指已经又肿又红,心想即便是弹得不好也不是她的错,可能这姑娘生来便不是弹琴的料,她还是不要强求了。
但是同时丽妈妈又觉得她不能什么都不会,至少琴棋书画要学学,以后附庸风雅也可以提高一下身价,谁知这边她正在寻找师傅,那边夏嘉弦却患了风寒。
现下已是晚秋季节,加上夏嘉弦总是在院子里练琴,患了风寒也并不稀奇,于是丽妈妈只得又去找了郎中来。
那郎中把过脉便要开药方,夏嘉弦连忙拉住郎中的袖子,有些羞涩,“大夫能不能开些甘草,我怕苦。”
那郎中便依了她,开了些甘草去苦味。
谁知夏嘉弦吃了药不但没好,反而还起了红疹,满脸满身的红疹。
无论谁去看她,她都用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盯着人瞧,可怜兮兮的样子。
[正文红疹红疹真销魂]夏嘉弦的风寒总是不好,脸上的红疹也愈加严重,有个姑娘半夜起床如厕碰见了她,吓得尿了裤子,可见其面部之恐怖。
丽妈妈觉得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办法,若是现在让她去接客,有那个客人敢要?
这样愁啊愁的就到了十月份,夏嘉弦的脸还是不见好,风寒倒是轻了许多,依旧面目可怖,丽妈妈本以为自己捡了宝贝,谁知这哪里是宝贝,分明是个倒霉蛋。
期间夏嘉弦又吓坏了两个粗使丫鬟,四个红牌姑娘,丽妈妈觉得应该把她送走,可是现下这个样子有哪个愿意要?
但也总不能放在楼里,更不能把她放了,毕竟是花了银子买来的,她可是从不做亏本买卖的。
于是只得把夏嘉弦送到了远郊的一处别院里,那别院本是给那些年老无依的老姑娘们栖身的,当然一些得了病的姑娘也是送到那里。
那里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有人看管,也不必担心夏嘉弦跑掉,于是丽妈妈忙不迭地把夏嘉弦便被送到了那里。
那里已经住了几个人,有两个是因为得了病,还有两个是不能接客也无处栖身的老姑娘。
院子里只有两间大屋子,一间锁着,另一间她们几人住,里面是一铺大炕,五个人便挤在上面。
因为夏嘉弦满脸的疹子,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所以其他几人都离她远远的,只有同样起了疹子的绮珊姑娘理她。
夏嘉弦睡到半夜忽然被人推醒,她一睁眼便见绮珊的脸就在眼前,她吓得差点叫出来,绮珊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我们出去。”
绮珊指指外面,夏嘉弦点点头便跟着她到了院子。
绮珊忽然伸手摸了摸夏嘉弦的脸,夏嘉弦刚想躲却听她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画上的。”
还不待夏嘉弦说话,绮珊又道,“我的是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