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夏逅婧没有跟随使节团离开天启,而是藏身在一个常年留在天启的夏雎探子家里,但是他还是没有阻止墨沉云离开京城赴一个朋友的约。
他与墨沉云都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高手,除非自愿,想要制服墨溟渊都不是易事,更别提刺杀了。
不过夏逅婧敢独自潜入王府还是满出乎他的预料的,他还以为这孩子怎么都该带几个人呢
!
当然,夏逅婧的武功还是不错的,至少,墨沉云安排的手下都被他摆平了。
可惜,少年太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对上了墨溟渊的双眼,结果被他给催眠了。
“辉王爷,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墨溟渊托着下巴,状似为难的问着面色冷峻的少年。
少年冷瞪向墨溟渊,冷笑道:“怎么?你还敢杀了我不成?”对于自己的安全,他还是有自信的。毕竟,他是夏雎王唯一的弟弟,墨溟渊若是现在就对上强兵黩武的夏雎就绝对不敢杀他。
墨溟渊淡漠地瞥他一眼,“辉王阁下这不挺聪明的么!怎么会做出暗杀他国王爷的蠢事来呢?”
“你……”夏逅婧面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墨溟渊。
真像只小狼。墨溟渊微勾唇,“不知道夏雎国主打算拿什么来换回自己的弟弟呢?”他的口气很是漫不经心,却让夏逅婧皱起了眉头。
夏逅婧很清楚,他的王兄是一定会救回他的,因为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弟弟落在敌国手里。但是当他被带回夏雎后,等待他的一定不会是兄长关怀的拥抱,而是天牢的鞭子与烙铁。他的兄长,就是这么冷酷的一个人……
见少年沉默下来,墨溟渊悠然地道:“我可以放你回去。”
夏逅婧猛地抬头,“条件!”
“辉王爷,你认为自己的存在,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墨溟渊的话虽然有伤夏逅婧的自尊心,但却是大大的实话。
夏逅婧虽然执掌着夏雎的尚书省,但是夏徊钦对其的信任却并不比任何人深。这是夏逅婧的悲哀,也是夏徊钦的。
“那……”自己也明白这点的少年眼神复杂地看向椅子上,一身单薄清衫,及腰墨发高高束起的清秀少年,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仅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
“只要你不再派无辜的人来送死就好了。”他是不介意取走对自己这条小命有兴趣的人的性命,但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动物。
“就这样?”夏逅婧不可置信的叫道。
“就这样。”翘起腿,墨溟渊道。
“你不怕放了我后,我再派人来杀你?”
还是孩子啊!会这么问了,一般都不会再这么做了。墨溟渊挑眉,“不怕!”
“为什么?”他不懂。只要拿他威胁,王兄一定会妥协,于天启大大的有利,他不明白墨溟渊为什么放弃垂手可得的好处。
“从始至终,天启与夏雎的争执都是你王兄挑起的,我天启只是被动反击。辉王爷,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战争的!”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墨溟渊站起身,向厅外走去。
“你怎么还没走?”看着来人自发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墨溟渊有些惊讶的扬眉。
“我高兴!”少年任性的回了一句,好奇的看着错综复杂的棋盘,“这是你和谁的棋局?”
墨溟渊也不在意,淡道:“是我与父亲的。”这是墨沉云走前与他下的最后一盘棋,他依旧执黑,而白棋……胜三子。
他与墨沉云的棋艺不相上下,昨天还是头一次分出胜负,以往都是和棋。他长于布局,而墨沉云精于等候。这一局,墨沉云抓住了他一个小小的失误,一举拿下大龙,最后数目,他输了三目。
“你是黑子!”夏逅婧肯定的道。
“你怎么知道?”饶富兴味的盯着少年,墨溟渊问。
“看就知道了啊!这盘棋,黑子布局精妙,计算精准;而白棋总能巧妙的化解黑子的进攻,并且抓准黑子的失误,拿下胜利。王兄说,从一个下下棋的方式就可以看出对方的性格,而黑子的下棋方式与你很像。”花了半年时间设套,利用他智计无双的兄长对他的兴趣,拿下葭燮,这般的运筹帷幄,怎么看怎么像黑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