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是活的,再说宫中规章哪一页,哪一条写着宫内不可用新制的御香。再说了,你一个养心殿的太监,跑来我乾清宫高声喧哗,不觉得逾越了些么?”我看着他被我一番顶撞气得发白扭曲的脸,脑中有关清史资料迅速回忆了一遍,记忆中这个家伙好象在顺治皇帝薨了以后没多久就被“双规”了,我可不是什么善主,最喜欢的就是落井下石,反正他再也没机会以后对我秋后算帐!
“你……你!好你个苏嘛喇!一个无品级的乾清宫勤侍居然对我这个内官监总管如此无理,这个,就是你的规矩?”
“我一介区区宫女无权收贿纳赂,也没人找我捐官,更无法帮乡人在科场徇私舞弊,身无分文,也无钱打点孝敬公公。我听说这可都是您吴良辅吴公公的规矩,在这宫中您的规矩可是出名得很那。”
我说的可都是实情,要知道宫里闲人多,闲话更多。围绕某个爬得太快的“大人物”背后总有人议论。吃不到葡萄,还不准让人评论葡萄味么。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张利嘴!作为统管你们内宫监和十三衙门的总管,嬷嬷你可知你是顶撞本宫,以下犯上,小安子,按照宫律,如何处置这等刁奴!”
“回公公,初犯应该掌嘴五十。”吴良辅随身的小安子答道。“再犯,应……应该逐出宫外。”
完了,百密一疏,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如果历史书没有骗人的话,我记得马上吴良辅将要过气,但是至少今天他还是十三衙门的大总管,也就是说还是可以修理我的,我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得罪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可我毕竟是太皇太后亲指给皇帝的“教养姑姑”,就算以前吴良辅宫里权大势大,说一顶十。但,这里是新皇的乾清宫,宫里对我都十分恭敬,一时间乾清宫里一片窒人的岑寂,唯闻那紫檀多宝格上的自鸣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声,犹如我此时心跳一般。
吴良辅见这宫中死寂,没人愿意出头,恼羞成怒“你今日犯忤逆罪,谁也救不得你。不就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利嘴么,小安子,掌嘴。”
“掌我姑姑嘴,就是掌联!哪个该死的混帐东西,我今天就办了你!”
“恭请皇上圣躬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只听得殿门一行人靴声橐橐,侍卫宫女内监跪拜声、磕头声、请安声,交织在一起。啊,菩萨显灵,我的主子来了,不由得眼睛润湿。
可不是,暖帘一掀,玄烨风一般的急急走来,后面跟着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全子公公,准是他在吴良辅始进门时就溜去武英殿通风报信,给我搬来了这救命的主!
康熙面带运动后的潮红,飘雪的天,汗水竟微湿狐裘皮暖帽,看着仆跪在地上的吴良辅,厉声道:“你就是吴良辅?”
“奴才。。。奴才恭请皇上圣躬安。”
“奴婢恭请皇上圣躬安!”康熙拉着起来,不让我跪下,我起身时,他看到了我眼角的泪光。嘴唇一抿,微眯着眼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太监。
“有你这样的奴才,联能圣躬安?”他语气端急。“苏麻喇是联的姑姑!名字可是你这样的下贱奴才叫的?联今日就封姑姑为乾清宫淑仪,秩二品。”
“皇上,奴才罪该万死冒犯天威,请皇上恕罪。”吴良辅本想试探我,顺便也看看未来新主子什么品气,能否再次攀上康熙这颗大树继续他前朝的大总管风光。可惜遇到我这个不知“规矩”芋头青,激怒他做出不该做的事,更引出康熙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此时只怕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康熙拉着我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从父皇在时,就听过你的名头!不就仗势着这个万恶之首十三衙门,”他“啪”地一声拍向茶几,“联今始登基,你这个大总管就跑到联宫里拿我的人做势,欺负联的人!可是把联颜面置之何地?从今日起联就废了它,你这个大总管今日就去你的内宫监报道去把。”
“皇上,十三衙门可是先皇呕心创立,请看在奴才伺候先皇多年的分上,饶恕奴才,让奴才伺候在您身边,奴才一定。。。”
“住口!你还有脸提起我父皇!要不是你这些贱人做梗,拿宫规做文章,联会数月仅见父皇一面?”顿时发狠,眼角生起了阴冷。
“联看在先皇分上就赐你个完尸。”他转头扭向宫门:“还不把这个该死的奴才给我带去他该去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