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主子这事出了以后,她更是看清了一些事情。唉,自己也老了,六七十岁了。现在想想呀,服侍了老主子大半辈子,可还是没看出,这当官有什么好的。昏官易做,贪官好做,清官难做。唉,如果少爷能离京城是非地远点,嫁给珊丫头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少珊丫头勤恳、耐劳肯吃苦。关键是自己之前总是觉得少爷性格太过冷淡倔犟,将来嫁人必会吃尽苦头。现在这担心怕是多余了,珊丫头为人宽厚大度,性格温和。反正都是假夫妻了,与其将来再花力气与别人讲清楚说明白,还不如索性做实算了。
赵珊跟在钱老太后面进屋了,心里一阵叹息。这叫什么呀,欺负她,就知道欺负她。当她是病猫呀,连钱姨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对她,太窝火了。难道是今年的包子做多了,自己都变成了包子命。晕死!
赵珊长吁一口气,努力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总一天把这天鹅一口吞下去,再让他给自己生个胖娃娃,让绿雯这霸王小子彻底闭嘴,给她儿子洗尿布。哈哈,想着心里就乐开了花,一扫胸中郁闷之气。
秦暮锦看赵珊那笑得合不拢的嘴,一看那副尖嘴猴腮、傻笑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想啥好事情。实际上,这女人根本就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弱,坏在骨子里。那天她嘲讽自己不会做菜的话,给他提了醒,哼,以后有你的排头吃。
绿雯给炕铺了层毛毯,将被子啥的都卷到里边。让秦暮锦到里边,靠着被子躺坐着。搬来两个矮桌一拼,上面摆上些小碟子,里面盛的是事先备好的瓜子、花生、红枣等一些干果,还有些比如:绿豆糕、一口酥之类的小点心。弄好后,招呼众人上炕坐着。
赵珊倒是习惯了,脱了鞋就爬坐到秦暮锦边上。嘿嘿的傻笑一下,秦暮锦回了个白眼。这女人真是没皮,厚脸。季尤文还是有些拘谨,呃……和少爷坐一个炕上,不好吧。
绿雯一看,瞪了眼干站在那的季尤文,笑骂道:“还不上炕,大过年的,还要我骂你不成,真是个木头。”季尤文面色红了红,看到钱老太也老早爬上炕,正笑眯眯看着她。也就不再拘束,脱了鞋,坐到绿雯边上。
绿雯在炕上盘坐好,说道:“家主,一会呀,等外面停了,再出去放烟花,回屋后,咱们再吃顿水饺做夜宵。今天不过丑时,谁都不许睡,除夕夜可是要‘守岁’的。实在累得吃不消的,可以拿个枕头靠靠。过了丑时,我便不再管你们。”闻言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绿雯这才笑开了眼,转身从炕头的箱里上取来个黑木盒子,打开后拿出个下骰盅和两枚骰子。赵珊一看,傻愣住了。不好,不会是玩那行酒令啥的吧。救命呀,她可不会古人这东西。
秦暮锦瞥了眼赵珊的脸色,嘴角弯了弯。这女人至于紧张成这样嘛,心思都摆到脸上去了。朝绿雯使了个眼色,别玩太难的,莫使大家尴尬。
绿雯将黑木盒收好后,扭身朝秦暮锦挤了下眼,少爷尽管放心,不会为难大家,就是打发时间。嘴角弯了弯,笑道:“家主,尤文莫怕。看你们这熊样,不会让你们吟诗作对的,呵呵,规则嘛,很简单的很,就是比谁的点数大,点数最少的人算输。惩罚嘛,就拣自己擅长的事情来,比如:讲个故事,说个笑话,打个谜语啥的?实在不行的话,把面前的那小杯酒喝完也行。”
听到这话,赵珊的面色才缓了缓。季尤文也直起了腰杆,嚷嚷道:“那我先来,骰子这东西,我会。”一把抓起骰子,扔进骰盅盖里,狠狠摇了摇,铛的一声放在桌上。嘴里喊了声开,定睛一看,笑道:“十一点,哈哈,你们来。”
秦暮锦看了眼边上的赵珊,这女人以前赌钱很有一手,今日怎么了,倒让季尤文占了先机。赵珊嘴角抽了抽,尤文妹好厉害呀,暮锦这么看她做什么?赵五娘会赌,她又不会赌。
秦暮锦看赵珊躲闪的样子,撇了下嘴,唉,都忘了她失忆的事。接着绿雯抓起骰子,直接往木碗里掷,等骰子旋转停下来,噘了下嘴,说道:“啊,九点……少爷,该你了。”
秦暮锦掷了个十点,绿雯嘴角撇了撇,哼!赵珊拿起骰子,在发汗的手心里搓了搓,往木碗里一丢,居然也是个十点。拍拍胸口,嘘出口气,捏起个腌制的梅干往嘴里一塞,嗯,酸……
钱老太接过骰子,骰盅摇了摇,一开,还是个十点。绿雯往后一坐,嘟起了嘴,这是什么运气呀?怎么办?苦恼地低首想了会,笑眯眯地说道:“我输了,我出个题:‘南北安全,左右倾斜。’猜一个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