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蓉一听,想到刘老爷说的后果也有些后怕,赶紧向刘老爷道歉赔不是,又是说好话又是撒娇,才算是让刘老爷的怒气消了下来。自此到刘朝明娶上男妻这一段时间,柴玉蓉倒真的老老实实了一段时间,不再随便去给刘朝明上眼药、下绊子。
定远侯府。
一名身着白色丧服、容貌秀美的妇人坐在椅子上,正低头掩面哭得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的……锐儿……为什么……”
上首坐着一位头发、胡子皆白,但气势颇足的老人,几次张口想要劝慰儿媳几句,却话到嘴边无法出口,最终闭口不言,坐在一旁紧皱眉头沉思不语。
“公公,”哭了一阵,中年美妇猛地抬起头来,声音因愤恨而略带颤抖:“我的夫君为救太子惨死,皇上、皇后不感念夫君的功劳也就罢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如此羞辱我的儿子,让他……去嫁……男人?”
“唉,”老侯爷长叹一声,说,“皇后怪安北没有进到规劝之责,使太子亲赴前线中箭负伤……回京路上又染上恶疾,因箭伤未愈导致太子身虚体弱,没有躲过恶疾,才使太子归西……所以对咱们家怀恨在心,非要锐儿以男子之身嫁人才甘心啊。”老侯爷早已卸职在家颐养天年,今天上午皇上突然宣召,老侯爷不敢怠慢,立刻进宫觐见,谁承想,竟是一个噩耗!他最喜爱、最有才干的孙子居然……要嫁给一个男人!
他跪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恳请皇上以另外的方式处罚,结果皇上冷声撂下一句话:“族中四十岁以下男子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或是定远侯之子嫁人,你自己选吧!”
他怎么选?难道让族里一百多个下到吃奶的娃娃、上到他的庶子都因为锐儿而被流放吗?如果他真这样做了,不仅达不到救人的目的,反而让族人反目,整个家族的人都将视锐儿为敌……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同意如此荒谬的事。
“明明是太子一意孤行,夫君苦劝不住才……皇后把罪责全推到咱们家头上,让锐儿遭此羞辱,凭什么!”中年美妇气愤不已,“公公,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让贤妃妹妹去向皇上求求情,说不定……”
“皇上虽然对平萱一直不错,但帝王平衡之术,其中又有几分为真?如今皇上明显偏袒皇后,已经是摆明立场,平萱去劝也不会有什么用。”
“那……那儿媳就派人把那个刘什么给杀了,宁可锐儿一辈子不娶也不能让他嫁男人啊!如果锐儿听说此事,依他的性子,宁肯死也不会嫁为人妇的。”
“公主休要胡说!天下男子多得是,你杀了一个刘朝明,还有王朝明、赵朝明……你还能把天下所有男人都杀了?况且,你杀了刘朝明,大家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干的?到时,不等皇上对咱们怎么样,那些御史大人就会纷纷出头。”老侯爷捋了捋胡子,跟这个公主儿媳分析道。
“可皇后选的是刘守行那个匹夫的儿子,我记得六年前刘守行的正妻去世不满百天,他就迎娶新妇,结果不满八个月就产下一子,当时这事可是闹得人人皆知。父亲如此德行,儿子又能好到哪儿去?何况锐儿还是一介男子,难道让锐儿在后院磋磨一生?”
“我会让人去查,这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通知锐儿尽快回京,防止他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受不住干出什么傻事。活着,就一切都有机会。皇后只有太子一子,现今太子已死,只要我们熬过去,总会苦尽甘来的……锐儿回来,你一定要好生安抚他,千万别让他钻牛角尖、想不开……让他万事以家人为重,不许义气用事……”老侯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孙子,因此再三叮嘱儿媳。
“是,媳妇明白,我失去了夫君,不能再失去锐儿。不过,媳妇还是想去宫里觐见皇上,恳求皇上网开一面。不管有没有用,如果媳妇不去争一争,就这样让锐儿以男子之身嫁为人妇,我这当娘的实在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