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巡抚千金,飞扬跋扈的赵夫人路岚,在赵府的正堂内,咒骂不停,她提及陈年旧事,悔不当初,而赵老爷面沉如水,隐隐带怒。
赵府的一干下人,皆识趣地退至一旁,仿佛对此事,早已司空见惯,并不为奇。
沈颜儿敛眸不语,视若无睹,于赵府而言,她只是个不速之客,小舅舅虽待她极好,但她,却无缘由地心生不安。
“老爷---老爷----”守门的家丁,闯入正堂,慌慌张张地禀报道,“老爷,韩府老爷带了很多人,说要抓公子去官衙问罪。”
赵宏毅一听韩老爷之名,吓得面如土色。
“毅儿,别怕,有娘在。”路岚爱子心切,不问原由,便开口相护。
赵慕恒瞪了一眼赵宏毅,心知定是这个不孝子,又在外惹了什么祸端。
“韩老爷,无故私闯民宅,依我朝律法,罪名可不小啊。”赵慕恒一见韩老爷,冷哼道。
韩府老爷,年约五旬,额宽脸圆,乃韩香薇之父,当初为了攀附吴中沈家,便将其女韩香薇送予沈少爷为妾,这种人,见利忘义,面上笑得和善,却是笑里藏刀。
“赵老爷,令公子在我韩家赌坊输了钱,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个个像令公子般,欠债不还,我的赌坊,岂不要关门大吉,” 韩老爷不怒反笑,揶揄道,“想当年,城北赵府,乃堂堂江南三大世家之一,烜赫一时,我想,这点钱,对赵府而言,应该不足为道吧。”
“多少--”赵慕恒暗恨赵公子不成器,不止流连烟花之地,还嗜赌如命,早晚得败光赵府所有的家财,但当着韩老爷之面,他又无法教训赵公子。
“不多,不多,也就区区五十万两。”韩老爷悠闲地步入正堂,不紧不慢地道。
五十万两?
赵慕恒一听,脸色大变,若在十年前,五十万两于富可敌国的赵府而言,确实微不足道,但如今的赵府,早已不比当年,别说五十万两,即使是二十万两,也凑不齐。
“孽子!”赵慕恒怒不可遏,朝着赵宏毅狠狠地骂道。
“赵老爷,这钱---?”韩老爷步步紧逼,一脸奸诈。
“这钱,我是不会给的。”赵慕恒拂袖一甩,无情地道,“人,你要带走,就带走吧。”
赵老爷撒手不管,吓得赵公子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扯着路岚的衣袖,哭诉道,“娘,救我,快救我!”
赵公子的软弱,令赵慕恒颜面扫地,堂堂七尺男儿,一遇到事,就只会哭哭啼啼,简直是丢人现眼。
“不就五十万两,我们给就是。”路岚大言不惭地道。
“赵夫人,真是快人快语,”韩老爷抚掌而笑,“那就拿钱吧。”
“管家,去账房取钱。”路岚平素在赵府作威作福惯了,再加之,这些年,赵慕恒很少待在府中,故而,她在赵府,向来说一不二。
赵府的管家,一脸为难地看了一眼赵慕恒,颤微微地道,“回夫人,账房没钱。”
“没钱?”路岚气得摔了手中的茶杯。
怎么可能,赵府怎会没钱?路岚不敢置信地望向赵慕恒。
“赵老爷,若赵府实在凑不齐五十万两,不妨拿寻香阁与四方客作抵押。”韩老爷环顾正堂,落井下石地道,“若不够,赵府的祖宅,也值些银两。”
四方客,历经赵府几代经营,已成为苏城数一数二的茶楼,在十几年前,曾名噪一时;而寻香阁,本为城南李府的产业,李茂生死后,被赵慕恒据为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