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爷爷的心中,你跟念生一样,都是爷爷的乖孙儿。”
“爷爷,您不用说了,这些颜儿都明白。”沈颜儿哽咽地道,爷爷已失去一个儿子,若连弟弟也离他而去,这让他一个老人家,怎么承受得住。
弟弟的病,一直是沈家的大忌,纵使沈家煊赫江南,哪怕以万金换一命,可仍是无力回天。
“颜儿,上次的钱公子,他配不上你,爷爷已经托人再寻良婿,不出一月,你就能顺利地出嫁,”沈老太爷坚决地道,“这次,爷爷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乖孙纳了妾,必不会再胡闹,一想起乖孙今晚会在赵府的丫头那里过夜,沈老太爷脸上的笑意更深,很快,他就可以抱曾孙了。
只是赵府的赵慕恒,着实可恶,竟然卖女求荣,沈家倒不是出不起这钱,而是,将钱送给赵府,沈家咽不下这口气,当年若非赵慕雨,他们沈家,怎会是今日的人丁凋零。
赵慕恒姐弟俩,没一个好东西,老太爷脸上生怒,看向沈颜儿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愠色。
可那个女人的女儿,毕竟喊了他二十年的爷爷,沈老太爷心中一叹,目光也逐渐地变得柔和,“颜儿,多吃些,你看看你,这两日又瘦了一圈。”
“谢谢爷爷。”沈颜儿不知沈老太爷心中所想,只道爷爷还一如既往地宠爱她,更是感动地,泪光盈盈。
晚膳后,听沈老太爷唠叨了一会儿,沈颜儿就直接回了房。
月色朦胧,闺房内,孤灯弱光,沈颜儿抬手取下发簪,立时,三千青丝,如绸缎般,垂直而下,披于肩上,单薄的身子,在灯火之中,愈加地楚楚动人。
转过身,沈颜儿脚下停滞,一脸惊愕,“你---你,怎么来了。”
他,不该在悦儿的房中吗?
怎么,又跑到她这里来了!
沈少爷身上外袍未穿,只余一件单衣,脸上红晕若隐若现,恼羞成怒地道,“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沈颜儿一愣,再细瞧,也不自觉地红了脸,他的脖颈间,竟然有淡淡的吻痕,不用想,他和悦儿在那边的旖旎之光,只是不知何缘故,他又突然来至她的房中。
沈颜儿年长沈少爷四载,对于男女之事,并非不知,平日里,沈少爷轻薄她,早已乱了礼法,而她一直隐忍不说,只想着,等他再大些,娶了妻妾,便不会再缠她。
可如今,---,沈颜儿隐去心中的酸楚,劝道,“少爷,你已经长大了,沈家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丁,爷爷日盼夜盼,就是希望能早日抱上曾孙,你,你还是回去吧。”
第十九章 举止轻薄
沈少爷面沉如水,冷哼了一声,沿桌而坐。
“你又怎么了?”她这个弟弟,在外人眼中,玩世不恭,处处留情,可她知道,他除了举止轻薄些,却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
旁人只道,沈少爷如花美眷无数,坐享齐人之福,却不知,他从未真正地碰过一个女子,而他,在她的面前,向来喜怒形于色。
“念生,”她试着喊他,他都已经十六了,这个年纪成家立业是早了些,可他并非寻常人家的子弟,他是吴中沈家的少爷,沈家唯一的希望。
“本少爷--。”沈念生刚开口,沈颜儿便道,“本少爷的名字,岂是你这种卑贱之人,所能喊得。”
这句话,从他七岁那年开始,不知被重复了多少遍。
有时,他凶神恶煞地喝斥她,沈家的下人们,皆识趣地退至一旁,可这句话,除了言辞刻薄些,语气冷漠些,剩下的,就是那隐藏在内心深处,一个永远都不能被提起的痛。
七岁那年,他初来沈家,而七岁以前,他是一直跟着清姨,或许,他并非厌恶她喊他的名字,而是,他在害怕,害怕过往的记忆,害怕失去的一切。
“知道就好。”沈少爷面色缓和,爷爷喊他乖孙,沈府的下人们称他少爷,而只有她,还不知死活地唤他念生。
九年前,凌念生成了沈念生,江南之人皆知吴中沈家富可敌国,可是,即使他不当吴中沈家的少爷,他的身份,依旧煊赫。
且不论他的外祖父是候爷,娘亲是皇上亲封的荣惠公主,便是现在,远在京师的张相爷,江阴的程候爷,北方卢家的家主,都宠他至深。
世人追逐一生的名利,他若想要,易如反掌。
可是,他要那些有何用,死了,难道还能带入棺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