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牛奶!”楚扬道,“晚上,不要喝咖啡。”
张萌不吭声,乖乖地坐下,啜一口服务生端上来的热牛奶,觉得胃里很舒服。楚扬再不理她,看着窗外,张萌想不出该和他说什么,也慢慢地喝着牛奶,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晚上上了课,有点疲倦。想起自己读大学时也是这样常常拉着一个人来喝咖啡,讲着话,那些话其实很多都是傻傻的,但是对面那个人总是兴味盎然地听,温柔地看着她,让她以为这辈子都可以在这种宠爱的目光里诉说自己的心事和愿望,现在她知道,心事和愿望一旦讲出来,那样的目光便会转移。很多时候她在想,如果她没讲出来,现在她会在哪里,在他身边,吃饭的时候他会为她挑鱼刺,晚上无论多晚都等她回家,和她去打球,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带她去跳舞,在同伴嫉妒的目光里搂着她旋转,应该是那样的吧?为什么她不能满足,张萌有些后悔。她该留在c城,就那样守着他也已知足,不像现在,思念啃啮着自己的心,每一下都是疼,星吧克总是能轻易撩起她思念的网。
楚扬从玻璃窗里看着张萌,她窝在沙发里,有点累的样子。他从范一荻那里早就知道她搬了新居,她不肯告诉他,一定是被他那张挂在办公室里的照片吓着了。他找不出理由来约她,今天碰到姐姐楚玲的事,心里郁闷,气冲冲地给她打电话,想着她一定又是一大堆理由推托,没想到她乖乖地就来了。他故意不去理她,他今天犯了别扭,想着就这样冷冷地让自己死了心吧,可是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她静静地陪了自己一个小时了,什么也不问,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舍不得放下。
“我姐姐,今天在我的办公室大哭,你知道,大名鼎鼎的商界女强人楚玲,被丈夫抛弃,被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打败。”楚扬冷漠地开口,仿佛说着陌生人的故事。“楚天集团虽说最终要交给我,可这么多年来,姐姐的付出比我多得多,因为姐姐,我总算过着还算正常人的生活。她一直是让我父母骄傲的女儿,在我印象中,她唯一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就是她的婚事,那个男人当时只是一名小军官,都没上过大学,家在农村,外貌也不出众,可姐姐不知迷上了他什么非他不嫁,父母拗不过,最终答应了她。那男人不肯到公司任职,转业后到了政府机关,几年下来也不过是个小处长。这么多年来追求我姐姐的人如过江之鲫,她从不动心,一心一意守着丈夫,我常常笑话她是天下第一贤妻。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被她的丈夫抛弃,那个女孩怀上了她丈夫的孩子。”楚扬吸了口烟,慢慢地吐出烟雾,“更可笑的是,那个女孩来向我姐姐要两百万,两百万把丈夫还给她,而那个傻男人,则愿意倾家荡产和她离婚去娶别人。这个世界,到底是男人负了女人,还是女人负了男人,是男人无情,还是女人无情。”
张萌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爱情,原来在现实面前如此苍白无力。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十二点,星吧克打烊时间,楚扬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张萌摇摇头道:“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开车很快到家了。”
这次楚扬没有坚持。
张萌回到车上,发现手机忘在座位上,她打开一看,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吓了一跳,刚想翻看,电话又响了,接起来还没应声,那边传来刘之珩怒气冲冲的声音:“张萌,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张萌赶紧道:“我在外面,我把手机忘在车里了,刘厅长,出什么事了吗?”
刘之珩说不出话,他只是想确认她有没有安全回家,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越打心里越发慌,胡思乱想几乎想去报警,现在她轻描淡写地一问,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厅长,刘厅长”张萌紧张起来,该不是赵阿姨唐叔叔出了什么事了吧,她慌里慌张地叫着
“没什么事。”刘之珩泄气地挂了电话,这个女人,哪里是到d城来创业的,分明是来折磨他的。
张萌不放心,她想打电话到唐教授家,看看已经十二点半了,按平时的作息时间应该已经睡了。想打给李思瑶,怕吵着他们家宝贝儿子。打了电话到眼科值班室,值班护士说没找她。想来想去怕是刘之珩有什么事,虽然刚刚听着他火气那么大有点难堪,但万一真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呢,张萌咬咬牙,电话拨了回去。
刘之珩浑身乏力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闪烁不停,他不耐烦地抓过来。
“刘厅长,我是张萌,对不起,我还是想问一下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
刘之珩极度挫败,他被这个女人逼得无路可走,忍无可忍。我在担心你!
因为该死的我喜欢上了你!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我一个朋友眼睛出了点问题,我已经找了吴主任,现在没事了。”
“哦”张萌轻轻舒了口气,她有点回过神来,后悔打回去这个电话,呐呐道:“那——刘厅长晚安!”
刘之珩很想问刚刚她从自己身边逃开后和谁在一起,终于还是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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