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同样的回答。
忱幸愣了下,或者说错愕于自己竟然能这么自然而然地,跟一个陌生人打招呼。
这在以往几乎是没有过的事情。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烘焙师,目光之中有着自我怀疑和些许茫然。
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相貌其实并没有多么出众,气质也不邻家,反而有种洒脱感,丝毫不见刚出象牙塔后的小心翼翼。
她穿着宽松的黑色拉链卫衣,帽子很大,兜住了落下的发,像是幽静的海。
她的身材很好,细腰长腿,尤其是脱下臃肿的工作服,穿着紧身牛仔裤的时候。
忱幸多看了几眼,不是感兴趣或好色,而是莫名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忽然闯入自己波澜不惊的生活,像是石子般在平静了十多年的心湖上落下涟漪,又那么决然而仓促地离开的人。
他们曾有简单的告别,如果那通电话也算的话。
可少年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后来才知那该是不舍。
就如圣诞节的时候,辗转之间又拨打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在打不通之后还固执地发去短讯。
但放在以前总会有的回应,在圣诞节那个日子里却是冷寂,像是陷入了永远的缄默。
他才死心。
然后现在,却从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身上,只是因为看了眼她的腰和腿,脑海中便不可遏制地出现了她的样子。
姐姐,这就是‘思念’吗?
忱幸眼睑低了低。
“你怎么了?”蓦地,他听到身边之人这么说。
两人不知何时走在了一起,像是散步一样,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
而声音里只有好奇,没有想象中的熟悉的担心。如果身边没人的话,忱幸想立刻进入冥想,因为自己像是魔怔了。
“没什么。”他这么说。
“噢。”烘焙师点点头,勾了下耳边的头发,笑道:“过马路的时候,可不要走神啊。”
她像是调侃,还有着对陌生人散发的好意。
忱幸点头,心想这一点跟她是不同的,她并不是会对陌生人散发好意的性格。
“车来了。”烘焙师看着渐近的公交车。
“我等出租车。”忱幸说道。
烘焙师怔了下,看了眼身旁的公交站牌,大概是疑惑他既然要坐出租车,为什么还要走几分钟来这边。
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都不健谈,甚至连交换姓名都没有,仿佛就是两条不相交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