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的几个字拆开来再反反复复拼凑起来,终于接受了他话里的含义,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我此刻一定面无人色,我心凉彻底且气急败坏,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不是太子吗!手底下的奴才做了什么事,你居然不知道!”
百里安寂的脸色变了一变,没说什么。林峦却生气了,说道:“永仁公主,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殿下爬到如今这位置,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得来不易。只要是能给殿下、给西夜国带来利益的事情,我林峦拼着性命也会去做!何况放五皇子回国,难带永仁公主不乐见吗?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我明白了,林峦与韩竹浮,原来是同一类人。
我左脚踩住右脚,生怕自己一时冲动把鞋子摔飞到他脸上去,林峦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且他不了解情况,是以我很明智的决定不指着他的鼻子骂,改而转向百里安寂,正预备骂他个狗血淋头,林峦抢到我的前头来,说:“永仁公主,不要得寸进尺,殿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收留你,你应该感激不尽!”
我张嘴结舌,骂人的话在喉头滚了又滚,最后还是被我一口水给咕嘟的咽了下去。我这口气憋的啊,那真叫一个悲摧,连肝都疼了。我的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恶毒诅咒:“反正你们的协议签了撕,撕了签,我祝福你们继续开战!”
我撂下这么一句不厚道的祝福后便跑到校场上去找沐止薰打商量。
他很谨慎,虽然在我面前暴露了身份,然而在众人面前,他依然是那棵歪脖子树。
我寻了一个借口把他叫出来,把百里安寂的话向他转达了,我说:“二哥,我得去救温泽,他不能再被送回琉璃皇宫了,老头子会折磨死他的!”
我此刻真是心急如焚,当下便打算牵了呱呱去追沐温泽。
沐止薰拉住我:“薏仁,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别说救不出温泽,只怕连你自己也搭了进去。我能想到的,父皇也一定想到了,他派人追捕你,只怕不只是逼婚这么简单,怕也是知道纹姨把那东西藏在你身上了,你此去只会自投罗网。”
我傻了,看他:“那怎么办?”
沐止薰思忖半晌,吐出四字来:“从长计议。”
我不死心,抱着他的胳膊晃荡:“二哥……”
“二哥?”百里安寂的声音除了好听销魂这么一个特色,还有一个特色便是神出鬼没。
我眼珠转了转,一个转身面不改色嬉皮笑脸的向他介绍:“殿下,我新认的二哥。李大佛是我大哥,牧上草是我二哥。”
“哦?”百里安寂很怀疑,我向他咆哮:“你答应过我的!决不把温泽送回琉璃皇宫!”
百里安寂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一脸为难又愧疚的瞧着我。
我被沐止薰一分析,知道冲动行事确实十分不适宜,又达到了转移百里安寂注意力的目的,是以朝他哼了哼,甩脸子蹩回我的大通铺里去神伤了。
我觉得我现在眼下的光景十分混乱,颇像一个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风流公子哥儿,在肆意轻薄百里安寂与沐止薰这俩良家少年郎,伤了人家的身又伤了人家的心……打住!我及时抽离这不靠谱的逻辑思维,想潇洒甩头发甩去这诡异的想法,结果悲摧的发现我的头发居然打结纠缠盘成了一块黑油饼,硬邦邦的甩都甩不动,我只能作罢。
我正在发呆,军营里却突然响起了号角声,三长两短,是紧急集合的号角。这声音我听了不止一次,然而因为我是个文书,是以以往几次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可是如今我既然知道沐止薰也在龙啸营里做了一个小兵,再听到这号角,就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听着这号角就像听到催魂曲似的心慌意乱。
我冲出去,一头与百里安寂撞了个满怀,揪着他问:“怎么了?又和琉璃国打仗了?那你们这协议的分量也忒轻了吧!和擦屎的手纸有啥区别?”
百里安寂抽了抽嘴角,板起一张严肃的脸:“不是琉璃国,是沙狼。”
我一头雾水,百里安寂匆忙中向我解释:“一个山寨。盘踞在云涯关外,每年都会来进犯,流沙镇被劫了许多次,他们行事狠辣,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薏仁,我会安排一队人保护你,你们退守云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