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上草看着我,眼神很温润。
我继续说:“话说回来,我正打算跟着这个哥哥吃肉呢,结果因为一件意外,我机缘巧合下便到了这军营。初初那几天,我挺想我的哥哥的,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我便渐渐就看淡了。可是没几天,他就出现在我身边了,这人的性子可真是别扭,换了个名字不说,还换了张脸,混到我身边来照顾我。替我揉肚子,给我喂蔗糖水,又替我挨了一拳后被人家揍的鼻青脸肿。他以前也给我不声不响的摸过螺蛳,他身体不好,可是大冬天的还是撩裤腿下水,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我说完以后就闭嘴了,着魔似的看着牧上草那张脸,慢腾腾的凑过去,我的手在他脸上细细摸索,摸过他的嘴唇、鼻子和眉眼,在发鬓处摸到了一处突起,我循着这处慢慢的揭下他这层面皮,真正的沐止薰的眉眼、鼻子和嘴唇,就这么像一卷山水画般,一点点呈现在我眼前,在月光下美的惊心。
我喃喃:“二哥,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沐止薰安静的看着我:“永远。”
我觉得我们这暧昧美好的气氛一下子被他这俩字毁了,怒道:“为何?”
沐止薰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那天夜里,李青青问你得知真相后是否会爱上我,你对李青青说过的话。”
啊?我绞尽脑汁开始回想那天夜里我究竟说了些啥,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搜索后,我想起来了。我说:被打了这么多次,我看到他的脸,从心底就会滋生出一股恐惧的情绪……
我这下子真想拿我那烂鞋底抽自己的烂嘴,再看沐止薰时,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是为了我这句话,才不肯露出让我恐惧的真面目,宁愿换一张陌生的脸,隐姓埋名的做一个牧上草的吧 。
我叫他:“二哥……”
他说:“薏仁,把我当做牧上草吧,我永远只是牧上草。”
我觉得我完了,沐止薰一定给我下了蛊,因为我发现我居然心疼的连手指都在颤抖,我这人不能冲动,冲动之下总能爆发潜能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譬如抽了蛇哥,再譬如我抱住了眼前的沐止薰。
沐止薰爱穿黑衣,所以牧上草穿的也是黑衣。我埋进他的黑衣服里,淡淡的药草味儿扑鼻而来。
我拿我的脸磨他粗糙的麻布衣料,乐了:“二哥!我的脸居然比你的衣料还糙!”
沐止薰把我的脸挖出来,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我居然有些羞涩,天晓得,害羞这种情绪,大约已有万年不曾造访过我了吧。
我转移话题:“二哥,蛇哥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打回去?”
沐止薰说:“我与百里安寂联手过,他知道我的招式。”
“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我上次学马,差点被马踩死的时候,救我的那个黑衣人也是你?”
“嗯。”沐止薰简直惜字如金。
我崩溃了,指着他颤抖:“李大佛有段时间得了梦行症,是不是其实是你把他扔出去的?然后你替代他睡在我身旁?”
沐止薰点头。
我哈哈大笑:“你居然把他扔到马厩和茅厕里!”
沐止薰的脸上显露出了罕见的孩子气,嘟囔:“谁让他睡在你旁边不老实,用他挠过屁股的手搭到你的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