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这丫头,嘴快的毛病一定要好好说说,否则就只能给她说个亲事,让她早些嫁出去。
在陈家时候,这毛病能打听消息,能时不时犯点小错让三太太满意,在李家,就要成把柄。
烦心事一上来,纯歌也就顾不得羞怯不自在,被琥珀伺候着换了一身叠绿色对金撒花大袖衣,坐在铜镜面前,让红玉伺候着梳妇人的倭堕髻。
红玉是三太太进过来的丫鬟,和纯歌也不亲近,有心讨巧,又从后面看到李建安一边喝粥一边斜眼过来看纯歌,就笑着奉承道:“夫人觉得这样可好。”
纯歌朝着铜镜中一望,之间碧水弯月眼眸中,只过了一晚,已是带了三分媚色,不由一怔。
红玉从匣子里拿了一根金玉呈祥的簪子正插上去,李建安却突然放下手里的碗,淡淡道:“换珍珠梅花钗吧。”
纯歌顿时愕然,扭头回去看着李建安,见他神情清冷,就笑盈盈道:“您还知道我这匣子里有枝梅花钗。”
李建安只是笑,听着纯歌如蜜糖一样甜糯的嗓音,心头微软。
纯歌就低了头,和红玉一起翻找着面前的首饰盒子,找出了那根珍珠梅花钗。
这还是李家送过来的聘礼,三太太为了笼络自己,不仅将李家送来的东西大部分都给了自己,还添了许多。
尤其是那些压箱银。
八颗深海东珠串成的珍珠梅花钗,戴在纯歌如锦缎流云一般的青丝上,像是流云中一道虹光。
红玉瞧见,心中暗叹。
难怪家里头,都说这位十三姑娘是国公爷亲自瞧上的。就这副身段,这样的灵气……
嘴上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夫人可真是好看。”
李建安站起来,打量了半晌,语气柔和道:“娘看了一定喜欢。”
第一次见这娇丫头的时候,就觉得她适合这支珍珠锂钗,那天看了聘礼单子,一时间想起来,就叫人将这支宫中赏下来的钗子加了进去。
今日看来,真是不错。
李建安抿唇而笑,纯歌羞红了脸,低着头,静默不语。
李建安瞧见,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比蕤娘还要害羞,今后可怎么得了。
虽是这样,李建安心里却不由升起了一种浓浓的满足感。
陈纯芳行事端方沉闷,和自己说话,不到三句,就总会生出争执,薛姨娘太老师,只会伺候,安姨娘话又太多了些,柳姨娘是陈纯芳的心腹,只看陈纯芳颜色做事。
何况,这三个再是娇柔,也只是妾。身份卑贱,哪能多说什么,否则岂不是要乱了家里规矩。
这丫头,年龄不大,看上去却很聪慧,还是平妻的身份,将来也是要做继室的。今后倒可以试着让她处理些内宅里面的事情,自己也能松一口气。
只是娇气了些。
李建安想到昨夜那种触手即化的感觉,忍不住又不着痕迹的在纯歌腰间揉了揉。
纯歌不好挣扎,只能咬唇忍着。
李建安看见,心中大乐,不动声色的叫纯歌过去用早餐,吃过后好去给太夫人请安。
李建安娶平妻,朝里朝外都知道。
皇后知道李建安和陈纯芳夫妻感情不睦,又听太夫人进宫时夸赞过纯歌,就和皇上讨了思典,让李建安在家里歇三天的假。
李建安闲着无事,就说和纯歌一起过去太夫人那头。
纯歌听见李建安这样说,却觉得为难。
这倒是一番体贴的心意,只是不知道,落在别人眼中,会怎么想,尤其是陈纯芳。
不得己选择嫁到了国公府,却终究是来和陈纯芳分丈夫。纯歌总觉得心怀愧疚,何况是陈纯芳那样刚硬倔强的性子。
李建安看出纯歌脸色的犹豫,心生不悦,就冷淡的道:“我书房也还有事。”
不等李建安把话说完,纯歌就截断了他,面带笑意道:“国公爷,您可知道太夫人都喜欢些什么。”
李建安愕然,探究的看着纯歌。
纯歌就又红着脸,低低道:“国公爷,您在路上跟我慢慢说说太夫人都喜欢些什么,不喜欢些什么,我心里也好有些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