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善手足无措地看向妇人,求助道:“师父,这可怎么好?”
“让我看看。”妇人上前仔细检查了安怡的伤口,取出一个精致的针匣,将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动作熟稔而迅捷地依次往安怡头上、身上的穴位插入,轻声道:“血暂时止住了,赶紧送回去吧,医药及时兴许还能救她一命。陈喜,你来搭把手,小心些。”
下人装扮的青年应了一声,上前和陈知善一道,小心翼翼地将安怡扶起来朝着最近的昌黎县城行去。妇人四处看了看,看到不远处的雪地里倒着一只半旧的竹篮,又有许多才采摘下来没多久的雪里红散落在地,心知安怡是来挑野菜才会遇险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安县丞做的这些事啊,平白拖累了好好的孩子。”言罢上前将雪里红随意收入篮中,提起篮子跟上陈知善等人。
陈知善看到她手里的篮子和野菜,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安怡,由不得叹道:“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天气还逼着女儿出来挑野菜,还是官家呢……今日要不是我们遇着,安怡岂不是要白白送命?”
妇人皱眉道:“休要多言,走快些,慢了只怕她性命不保。”
陈知善闻言默默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进了昌黎县城已是午后光景,妇人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安怡和四周人好奇探究的模样,吩咐陈知善去最近的茶铺借板车和被子,以便将安怡尽早送回家去医治。
都是熟人,茶铺老板虽然很不乐意还是借了车和被子,反复追问妇人:“吴姑姑,这安大姑娘没有大碍罢?”这人要是死了,他的板车和被子可就都要不成了,若问安县丞赔,这京城贬斥来的安县丞是个出名的穷鬼,偏还是个官,他没那胆子去歪缠,可若是不问人赔,他小本生意哪里禁得起折腾?
被称为吴姑姑的妇人心里明白这些弯弯道道,笑道:“你放心,我赔你新的。”
妇人姓吴名菁,乃是飞龙关这一片的名医,不独医术高明,更有一手神奇的针灸之术惯能起死回生,救命扶弱,向来名声极佳,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茶铺老板听了她的保证也就把那心放下来,假意推辞道:“那哪儿能?您妙手回春……”
吴菁没空听他闲扯,见安怡被安置好了就命陈喜推着车往县衙而去。绕过两条街就到了昌黎县衙,吴菁并不让门口的皂役入内去寻安县丞,而是熟门熟路地领着陈喜和陈知善往西边行去,敲响了县衙临街一道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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