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太一身上的生机正在随着血液的流淌而快速消失，很快就只剩下弱似烛火的一点。

而他也终于承受不住那依然插在他身上的三叉戟的重量，踉跄地后退一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但是就在最后一刹那，他右腿向后一踏，硬生生将自己顶住了。

随后，他眼中厉色一闪，嘴里发出类似濒死野兽绝命一搏的极怒嘶吼，抓住三叉戟的双手猛然往前一拔！

“呲！”

伴随着一阵金属划过骨肉的刺耳摩擦声，巨大的三叉戟被他从胸膛中拔出，远远地抛飞了出去，在咣铛一声重响中，砸落在裸露出来的岩石上。

而这一下也彻底消耗了他剩余的所有力气，带着胸口上三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东太一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去。

只不过他终极还是没摔落到地上，一条纤细却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然后缓缓地把他放下。

看着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手臂的主人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蹲了下来，就这么用手轻轻揽着，不让东太一那通透得能看见里面残破内脏的上半身碰触地面。

“谢谢你，妲己。”东太一已经气若游丝，声音微不可闻。

他勉强睁开虚弱的眼睛，凝视着身边的叶寒，只是原本有着璀璨蓝色的眼眸，此时已经只剩下一片淡蓝，额头上那蓝色的鳞片也是如此，蓝色褪尽，没有了丝毫光泽。

看着叶寒紧紧皱起的眉头，东太一似乎想要伸手去抚平它，但是他的手臂在抬起一丝后就无力地落下。

他实在太虚弱了，虚弱到连抬起手都做不到。

“妲己，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东太一艰难地说道，随后突然开始一阵剧烈的咳嗽，这阵咳嗽似乎触到了他胸膛伤口的痛楚，让他整个人不自觉地痉挛了起来，良久才平复，只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却是更弱了，似乎只要刮来一阵风，就能吹散他仅存的生机。

“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竟会是这样的结局。”东太一的声音更低了，双眼也似乎因为太过虚弱而微闭了起来，“你和我之间的约约定也完不成了，不过，能为你你而死，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短短的几句话，他说了足足有一分钟，这其中更是包含着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款款深情和无限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