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江秋月开始忙起来,处理彭敬业时不时带过来的猎物,做腊肉腌肉,晒菜干做咸菜,彭敬业负责砍柴打猎,偶尔去捉鱼,晒成咸鱼干挂起来。
两个人忙来忙去大半个月,到了农历十一月初,一九七五年的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飘飘洒洒的落下来,铺满村庄和田野。
此时,远在北方的京都,早已进入寒冷的初冬,干燥的天气中,江家的气氛一片凝滞和压抑。
江父江母勉力拖延了大半月,江家老一辈当家人终究还是登堂入室,谈起彭家的那桩婚事。
此刻,江家族长江入党拄着拐棍,神色肃穆地端坐在小客厅主位,另有其他几位族中管事的陪坐在下方。
江父江母站在一边,双胞胎兄弟偎在他们身边不敢吭声。
正当中的是撅着脸的江春华。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兴包办婚姻那一套,我不同意!谁要是敢给我随便定亲,我就去举报他有封建思想,是封建老顽固!”
江春华仰着头扭着脖子,振振有词地大声说道,坚决不妥协。
江父江母没有拦着她,看了看几位脸黑的族叔,不知道作何反应。江母见场面僵成这样,本想站出来说些话缓和一下,被江父拉住胳膊摇摇头。
江入党脸色平静,好似根本没把小孩子的反抗之言看在眼里,敲了敲拐棍儿开口道,“春丫头,这门婚事对所有江家人都好,容不得你……”
“江志国同志,你家小闺女的包裹寄到了,请尽快来领取!江志国同志,你家小闺女的包裹寄到了,请尽快来领取!江志国同志,你家小闺女的包裹寄到了,请尽快来领取!”收发室的大喇叭乌拉乌拉地忽然响起来,照常三遍通知。
江入党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广播声打断,脸上神色一时有点便秘似的难言。
江父一家子眼睛纷纷大亮,江家老一辈一个没看住眼,江春华就风一般跑出门,噔噔跑下楼了,说去取三妹的包裹。
“志国,你家还有个小闺女?”其中一个长辈问道。
江志国下意识点头,被问的莫名其妙,一时又有些戒备,不知道他们又打什么主意。
江母这时壮着胆子插嘴,提了一句,“我家秋月就是家里去当知青的那个孩子,才十五六,还小着呢。”
江入党看向江父,江父不得不把小闺女的事情说上一说。
小客厅中几个老头子对望一眼,神情中纷纷闪过什么,暂时没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