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是后悔了。在动傅斐前, 程晋仑是研究过近来在京侯缺的大人们的履历的,有资格来凉州任职的也有意向的,只有两位。那两位他自认能辖制得住他们。但他万万没想到,宫令箴会自请外放,来凉州。他的到来,真的有打乱他们的部署。

但后悔无用,程晋仑很就打起了精神,对方已经穷图匕现,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我知道你不满闫氏之死牵扯到你身上,但你也不能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呀。咱们为官,最重要的凭证据凭事实说话,不能只凭自己的臆测凭空捏造他人罪名。”程晋仑满脸的无奈,表现得像一个长辈看着晚辈无理取闹的样子。

宫令箴意味深长地笑了,“别急啊,证据当然是不可缺少的。我刚才没说完的是,傅斐也是个聪明人。”

他这话,让程晋仑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他继续往下说,“你们算计傅斐,焉知傅斐没有在防着你们?他管着州府的财政,最擅长的也是管账,在那堆账册,他留下了重要的证据。这些证据足够将你们全部绳之于法了。”

不可能!那些最重要的账本他明明就毁去了,程晋仑不相信。

“他还有一本秘密的账本,在那账本上,你们最隐秘的藏金之处,他都指了出来。”

程晋仑不为所动,他觉得宫令箴在炸他,肯定是的。

“想不到这些年,你们这些在凉州的蛀虫,竟然贪污了三万两黄金!”

程晋仑这时瞪大了眼,他虽然加入凉王阵营的时间不长,但因为他的职务关系,有些非常重要的信息他是知道的。凉州府衙上下这些年贪墨的银子大概在三百万左右,也就是三万银黄金。

宫令箴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核算清楚的,况且这段时间他们给他找了不少事做,他哪有时间啊。真的是傅斐吗?

程晋仑突然笑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离他们最近的人都有三丈的距离,他压低了声音对宫令箴说,“感谢你将这一切都告诉我,即使你查到这些,又如何呢?在这凉州境内,本官身为州牧,而你不过是州丞,在我之下,有何权力来审查我?”回头他就去将那些账册全毁了,最重要的是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秘密转移了。

宫令箴低低一笑,“终于不再继续装下去了?”

程晋仑以绝对的气势反问他,“宫令箴,你敢以下犯上吗?”

“自然不是我办你。”宫令箴微微侧身让了让,他身后一直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两个人联袂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