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方才那位“半个同窗”的种种表现,沈煊眉间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而另一头,发现不对的又何止是沈煊一人,齐侍郎这人出身世家,本人或许冲动爱面子了些。然而一部侍郎,户部当中的二把手,还是从当年波涛汹涌的夺嫡之争中全身而退的人物。可想而知,本身绝不是什么蠢人。
“裴大人跟那位沈郎中可是有什么过节不成?”
居然胆敢拿他当做枪使。而且说来他与方才那位沈侍郎平日里并无太大交集。便是因着家父往年之事,对这些个巧言媚上的官员无甚好感。也不该表现如此明显才对。
呵呵,没想到同僚数年,两人一向默契选择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因着一个小小郎中,对方倒是显出了几分巧言的能耐来。
齐侍郎意味深长的瞧了对方一眼,一声冷哼后,很快便大步离去。丝毫不愿听对方解释之语。
徒留下裴侍郎依旧站在原地,面色面色阴晴不定,平日里一向温和的面具如今也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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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着那日误会的缘故,就连那位平日里总对他颇为挑剔的齐侍郎态度也好上了许多。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沈煊苦中做乐的想着,不过很快便顾不得这些了,越是到后头,沈煊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连续忙活多日之后。
翌日,普一下衙,先是面色如常的同几位同僚告辞之后,沈煊便立马坐上了去往宫中的马车。
一路上车厢内揺摇晃晃,沈煊将手中账册牢牢抱在怀中。脑海中一串串数字在眼前飘过,便是如今政治敏锐度还不是很高的沈煊,都从其中嗅出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京城之中最多的便是胡同巷口,便是沈煊二人尽量挑着大路走,为了天黑之前赶到宫中,也不得不抄些近道来。进入巷口,很快马车慢了下来,接着便是一阵儿凌乱的马蹄声响起。
沈煊清楚的听到,外头提提踏踏的声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的马车也慢慢停了下来。沈煊紧紧握住袖口,里头放着的正是沈煊亲手设计,前些日子才制作完成的小型□□。
别看它样子小巧,威力可是丁点不小,初成之日,便是燕兄也因着大意吃过它不小的亏。
不过可能是那些人终归没有将沈煊一文弱书生放在眼中,今日倒没有沈煊出场的机会,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两声哀嚎,一切复又归于平静。
“大人,外面已经解决了。”
燕兄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什么时候都还是这个调调,临下车前,沈煊脑海中混乱的想到。
走下马车,哪怕沈煊早有准备,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了。
离他们马车两步远的地方,一只前蹄被利器整根削断,断肢还在前方摆着,殷红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高大的马匹此时倾斜着倒在地上,口中还不停的吐着白沫。即便如此,诺大的鼻孔依旧在呼哧呼哧的喷着粗气,双目通红,直直的瞪着前方。
形态癫狂,这绝对是一匹发疯了的马。沈煊胃里不断翻涌,他简直不敢想象,这般狭窄的小巷之内,若是这般癫狂的马匹直冲过来………
这绝对是让他非死即残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