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男子回头看向满脸求解之态的同事。高大的枝干上方投下重重阴影,对方本就平平无奇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只听得男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咱们二人这条命本都是殿下给的,不管主子要做什么,咱二人只需追随便是。至于那位吴大人如何,重要吗?”
言白闻言面上怔了一下,而后下一秒便松下了紧绷着的肩膀。虽仍顶着一张娃娃脸,此时此刻却也显得成熟了许多。
“木头啊,这些年来,没想到还是你看的最明白。”
说到这里娃娃脸微顿了下,再出口却是又带着些少年人的昂扬。
“不管日后如何,反正我言白是生是死具是要随着殿下走的。”
此言一出,反倒是一旁的空气男子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一向头脑简单的娃娃脸居然已经想到这里了。
同事多年,娃娃脸哪里看不懂对方的脸色,登时切了一声。随即招呼也不打,便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空气男子日常严肃的脸上也多了道笑意,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庭院之中。
另一头,沈家。今日午后却迎来了一位老熟人。听说一位病怏怏的男子来访,手中还带着老师的明信,沈煊得到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
“燕兄?果真是你?”
多年不见,燕兄如今仍旧一副林哥哥的模样。不过这回,沈煊可不会再做什么以貌取人的蠢事了。
“沈大人!”林哥哥燕云长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沈煊自然不会计较什么,连忙亲自将人迎到客厅。
依次落座后,沈煊当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燕兄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老师已经回来了。”
说到这里,沈煊不由嘴巴一抽,当时尚在府学之时,师傅这做夫子的便经常撇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学生们出门游玩。且素来便是归期不定。谁成想这做了太傅之后,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渍渍,这小日子逍遥的。跟他这个累成狗的官畜简直不能比。
话说前两日他老人家才来信说是快要回来,约莫便是这时候吧。沈煊心里颇有些激动,算算时间,他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师傅人了。”
可惜不过一秒,美好的希望便极速破灭。
“顾先生路上有事耽搁了,便让某先行回来。”燕云长淡淡道,说着还颇有意味的瞧了眼沈煊。
“我那弟子着实不老实的很,此次怕是又惹到了什么麻烦,劳烦云长前去看顾一二。”
“顾先生这般说的,某便来了。”
虽然燕兄这话说的平铺直叙,语气也是与平常无异,然而沈煊愣是听出了看笑话的意味儿。
沈煊“…………”本来一片感动,但是“不老实”什么鬼,“惹祸”又是什么鬼?
他这明明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生来好吗?还是当今陛下丢的锅,他敢不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