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回到家中已经是酉时,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微微发沉。
掀开帘子,就见顾茹已经趴在桌上睡的沉沉,身上还盖着个浅蓝色的薄毯, 一看便是下人们后来盖上的。
沈煊见此,赶紧上前一把将对方抱起, 直直往里屋走去。这才初春, 天儿可还冷的很呢,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一旁丫鬟见老爷脸色不好, 赶紧上前解释道:“夫人非说要在这里等老爷您回来,奴婢们也劝不动……”
“无事, 你们先退下吧!”
沈煊也没有责怪下面的意思, 夫人的性子他在清楚不过, 最是拗的很,决定了的事鲜少有改主意的时候。
或许是两人的说话声惊醒了对方,而此时顾茹眼睛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睁开眼睛, 瞧见是自家相公, 顾茹脸上马上便露出了傻笑。刚睡醒的声音中还掺杂着些许娇嗔:“相公回来了。”
“是啊,你家相公回来了,这些日子辛苦茹茹了。”
沈煊此时已经走到了床边儿,单手掀开被子, 将顾茹轻轻放下,又体贴的给对方掖了掖被角。
“好好睡会儿吧!”
谁知刚要离开之际, 却被一只小手攥住了衣角。
“相公跟我一块儿!”
沈煊心知对方这是担心自个儿, 便也没有拒绝,精神高度紧绷后又猛地放松, 他这会儿也是真的累了。
美美的睡过一觉之后, 第二日一早, 沈煊便拿着默下的答案来到了顾家。
顾笙此时正坐在书房看书,眼前的桌上摆着一副未曾下过的“空盘”,一看便是在等什么人的模样。
沈煊一过来,便豪不客气的坐在了棋局的一侧,顾笙也直接放下手中的书籍,两人很快便对了一盘。
这回顾笙倒没有如往常虐菜一般,速战速决,反而一盘棋局托了整整一上午之久。沈煊来时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此时也已经平复了些许。
一局结束,沈煊自觉的将自个儿的默写的答案奉上。
顾笙一番翻阅之后,反倒微微沉吟了一会儿。
沈煊见状不由开口解释道: “学生虽知晓陛下实有“明法理”之心,然世事皆有两面,学生私以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尤其是涉及到黎民百姓。”
“只是陛下那里是否……”
殿试过后,沈煊不是不担忧的,为人臣子,最可怕的是什么?是与当今政见不合。这也是为什么,那么些臣子明知夺嫡之险,依旧选择投身其中的原因。
权利地位是一回事儿,政治抱负便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说完之后,沈煊眉毛都有些皱在了一起,虽然殿试不刷人,但要给圣人留下“不可用”的印象,那可真就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