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众位大臣如何想法,随着总管太监一声奸细的嗓音,众人也只得各自散去。
眼看着沈煊一出殿门便被一黄门恭恭敬敬的请了去。众人不禁感慨陛下果真偏心。
诸臣之中,唯有魏实微微勾起唇脚。
果然,他们二人从来都不会是敌人。
***
昭华殿内,沉香渺渺。
君臣二人如往常一般相对而坐。
“朕以为赫之你总该是晓得的,王卿走后,朕心中属意之人非你莫属!”
“是微臣辜负了陛下的好意!”
天成帝微微转头,窗外百花难盛,唯有秋菊却是正正好的时候,一簇簇重叠着繁盛至极。
眼前的帝王已经不在年轻,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声音都有些飘渺。
“赫之,咱们君臣三十余年,时至今日,却仍不得掏心置腹?”
“朕在你眼中,难不成竟是那等打压贤良,容不得良臣之人。”只这句话却是用足了力气。
“陛下!”沈煊一惊,下一瞬直直跪坐在地。
“陛下于微臣宽宏备至,臣并非信不过陛下,臣是信不过微臣自己。”
“人皆有私,臣也有。眼前繁花乱坠,臣也怕有朝一日,会迷了眼,失了心。”
沈煊眸光微动。
“更何况是陛下不忌讳,臣才能在有了这良种之功,侯爵之身的前提下,还能得以入阁,诸般实权在握。”
“陛下!”沈煊将头重重埋在地上,哑声道:“臣怕的是,有朝一日,身不由己,终是被身后之人推着走向那无法挽回之地。臣更怕的是,陛下一番恩德,在臣身上尽数付之于东流。”
俯首间,沈煊重重阖上双眼。
历史之上,那些臭名昭著的臣子难道一开始就是如此的吗?他们也曾是皇帝亲信,他们许是也曾一心为公。然而尝过万般权利之后,尝过一令之下,万夫莫开的甜头之后。尝过万人尽数跪伏于吾脚之下后。能保得清明者又有几人,届时就如毒品一般,对权利的渴求早已深入骨髓再难拔除。
退而言之,诺大的权利之下,便是初心不变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