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茹点了点头,轻轻靠了上去,丝丝缕缕的惆怅之下,此时她却也是高兴的,相公终究没说些假话来哄她。
马车摇摇晃晃,车厢,狭小的空间内,倒也充斥着些许宁静安稳。
另一边郡主府内,轻抚着手上的碧玉手镯,通体清透,安华郡主好似又想起那位目似秋水般温和的长辈。
早些年间,上皇还在位之时,因着宫中贵妃最是喜爱翡翠饰物,不论王公大臣还是民间富贵人家,倒是兴起了一股子翡翠热来。然不论何时,舅母那里一应饰物具都是这般清透的玉石。
“安华,舅母我怕是没多少时日了,你舅舅那人,素日里最是眼大心空的主儿,又有宫里的德太妃跟着裹乱,想来日后怕是再难安生。”
“舅母你……”
“安华不必劝慰于我,舅母我虽是位妇道人家,但也明白。这人啊!若是心性能力跟不上自个儿的野望,不拘什么位置,总是稳不下的!你舅母我劝也劝过,然而你舅
舅他……咳咳……”
不知想到什么,床上的妇人咳的更厉害了些。
“舅母你别说了,好好睡上一觉,明个儿便什么都好了。”
“我这身子自个儿还不晓得吗?有些话倘若今日不说,怕是再没机会了。”
“煦哥儿身为世子,自当与王府休戚同关,日后不拘好坏,具都是他的命数。是他身为世子理应同他父亲一道承担下来的。舅母只求安华日后若有余力,能帮着照顾下你表妹。嫣儿倘有半分郡主你的品格儿,不论日后如何,我也可放心闭眼去了。”
“舅母……舅母……”
“长安?”
一声轻唤,打断了安华郡主的思路,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华下意识的靠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却被突然升起的高度晃了神儿。
“长安,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那劳什子的吴王府,咱们不去便是。”
见自家郡主这么晚了,还呆坐一旁。谢瑾瑜难得强势将人抱起,径自往卧室走去。
一路上,月明星亮。
“瑾瑜,你会不会觉得我性格强势,让你在同僚那里丢脸,还总惹人不喜?让你跟着受牵连。”
“你会不会也有一天,厌烦了我!盼着我早早没了给新人腾位子!”
“是啊!”谢瑾瑜回答的丁点没有迟疑。
安华“………”
“就你这臭脾气,都这些年了,心里还没点儿数啊!”
安华“………”双拳紧握,蠢蠢欲动,只恨长鞭不再手上。
“渍渍,可我这人啊,倒霉都倒了二十几年了,要是冷不丁没了,那得多不得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