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惜晒干菜的动作有模有样,不时同那两个妇人说说笑笑。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边,等到那月白色的人影不见时,她朝田地间做活的人看去。高个黑脸的男子倒是有点显眼,何况还是两个。
有些人天生就应该登上高位,因为足够心狠手辣,比如此时易容黑脸的那位。他恨商氏,于是血洗太凌宫。
他迁怒衍国公府,衍国公府满门抄斩,他狠绝果断从不给人留有余地。那样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才能能雷霆之势坐在那高高的龙椅。
有的人空有报负,便是再天时地利人和只怕到头来还是会功亏一篑,因为骨子里尚存着几分善,比如刚才看她的程禹。
明明是以她为质,却依然对她以礼相待,没有虐待她更没有关她小黑屋,甚至那什么毁她清白的话都只是吓唬她而已。几次三番试探她,而不是直接强行逼迫她就范。这样的人不够狠辣,说得好听是清高,难听些便是天真,所以注定会是最后的输家。
庄子上女人少,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男子。
同她一起做活的两位妇人一位姓李一位姓张,李婶张婶都是附近的村民,她们只是请来帮工的,平日里负责一些杂事。
庄子上仅两个院子里住着女眷,一个是裴元惜如今住的院子,一个就是何婶母女的院子。何婶管着庄子上下所有人的嚼用,是程禹较为信任的人。
豆子已经全部挑好,菜也晒完了。
接下来她们准备做豆腐。今年人多,要磨的豆子也多。比起一担担地往别的院子抬豆子,还不如把石磨搬到这里。
这事得男人做,还得是力气大的男人。
李婶站在院子外面一看,指着几个人点了点,“你们,过来。”
被点到的胡子大汉屁颠颠地跑在最前面,这几天他天天心里火烧火燎。那仙女似的娘们天天在院子里走动,勾得他夜夜梦里死去活来。
一听是抬石磨,立马蔫巴了。可一想到抬石磨要进院子,又像打鸡血似,这下可以近看美人了。
公冶楚也在占名之列,他走在后面看都没看裴元惜一眼。
石磨很沉,几个汉子抬着还是很费劲。胡子大汉呲牙咧嘴,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放下磨子的时候直喘气,眼珠子恨不得粘在裴元惜的身上。
李婶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是你能看的吗?”
胡子大汉嘿嘿一笑,讨好不已,“大姐,我叫贾金宝,以后有事尽管叫我。”
“贾金宝,你这名字有意思。”张婶捂着嘴笑,金宝就金宝,叫什么贾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