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气氛又变了,陈陵脸上说不出的古怪。“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何婶吧。”
“没错,是她。”程禹咳嗽不断,“她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东都城,她只是一个下人,一切皆是听从我的命令行事。若有得罪尊夫人之处,全是我一人之过。我愿意将手中之物交出来,只求大人莫要派人追杀她,放她一条生路。”
程家的万贯家产,换的竟是一个下人的生路。
陈陵很不解,这才发现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妾。“你…你是不是一早安排好了?雅儿呢?是不是和何婶一起跑了?”
“你自己的人自己看不住,问旁人做什么。”程禹不看他,而是看向公冶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样的条件,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不追杀,派人跟着不算违背承诺。若那何婶此后真能安安分分做个寻常百姓,那自是性命无忧。如若不然,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既然你诚心相求,我似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一个诚心相求,又好一个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公冶大人一诺千金,我自是信得过。”程禹重新打开手中的折扇。“先祖若知有我这等不孝子孙,该是何等失望!”
陈陵像是想到什么,瞪大的眼睛中尽是后悔。好一个程禹,怪不得他找遍了都找不到,原来竟然日日在眼皮底下晃。
“难道这个扇子里藏的就是那图?”
程禹点头,“陈公子,你看看你找了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像公冶大人一样开门见山?反倒是学那等鼠辈之人偷偷摸摸翻别人的东西。若是你光明正大的问我,我自然会告诉你。可惜你行的尽是宵小之事,实是让我很痛心。等我下去碰到你们陈家的祖先们,少不得好好和他们聊一聊,让他们早点把你接到身边教导。”
陈陵眼睛瞪得都快滴出血来,这个程禹,都到了如今的地步还不忘讽刺他。“你…你这个逆贼,我同你势不两立!”
“就凭你?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你真当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公冶大人不知道。有给别人泼脏水的闲功夫,好好想想自己怎样才能保得一命。”
陈陵缩着肩,退到陈映雪身边。
陈映雪悲悯着,低声道:“不怕的,陵哥儿,姑姑拼尽全力也会护着你。”
所有程家人之中,能让程禹还有几分敬意的便是她。如此性命攸关之时,还能听到这样的安慰,让他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
父母拼尽了全力,将他送出了东都城。
他盯着手中的折扇叹息一声,“好一个未雨绸缪,只可惜再是谋算万全终难抵住狂风暴雨。罢了,这或许都是天意。”
他双手奉上折扇,“昔年我父亲将图藏于这扇面之下,扇面遇火则图显。”
柳则过去,欲从他手中取过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