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嫂子吓一跳,“四姑娘,您这不是为难民妇吗?仙姑是什么人,哪里是我们想见就见的。我听说她已经离开下马村了,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秋姨娘一听,感觉自己又喘不上气来,死亡的恐惧掐着她的喉咙,她张大着嘴拼命喘着气。她的脸越来越红,远远看去像是突然长出一大块红斑。
“侯爷,妾跟了你十几年,你不能不救妾啊…”
她疯狂大喊的同时,裴元华也快疯了。
秋嫂子吓傻了,被人送出去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她隐约觉得要出大事,要是二姑子出了事那么他们秋家就完了。比起秋家以后断了财路,她更怕被侯府问罪。一出侯府后门,撒开腿逃命似的往家跑。
她被送出侯府时,被宣平侯派去找那仙姑的人也回来了。和她说的倒是一样,那仙姑已经人去屋空。
派去的人问过附近的村民,他们说仙姑已经离开有些日子。至于仙姑去了哪里,他们是一问三不知。
秋姨娘更疯了,跌跌撞撞间无意中照到镜子。她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许久,镜子里人面容虚白浮肿像生了一块大红斑,哪里还有早晨看到的花容月貌。
“啊!”
这声尖叫更是凄厉无比。
在她一抓头发时带出来好些根头发后,又是一声响彻侯府的尖叫。她打翻了一切能打翻的东西,目露凶光朝裴元惜扑来时被宣平侯制住。
宣平侯命人把秋姨娘带走,命人严加看管。他怕人之将死更豁得出去,他怕秋姨娘死前还想拉人垫背。
至于裴元华,她在得知自己中毒不深性命无忧时倒是安静许多,当然宣平侯没忍心告诉她日后不能生养和命不长的事。
宣平侯叮嘱她好好养身体,她呆呆地听着好像神游太虚。
离开时宣平侯仿佛瞬间老了许多,脚步沉重而缓慢。先前瞧着还是正当盛年的英武侯爷,眼下也不过是个深受打击的寻常男子。
“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元君性子左到不可逆转,还有元华…我这个当父亲的难辞其咎。”他满脸惆怅自责,“可惜你四妹妹年纪这么小…你以后要好好的,否则为父怕是再也承受不住。”
他的身形不再挺拔,微微佝偻着。
裴元惜目送他远去,脑海中浮现他们离开时四妹妹迷茫的眼神。抛开品性不谈,四妹妹还只是个孩子。花都没来及开的年纪,日后注定缠绵病榻命不长久,让人难免一声唏嘘。
世间之事,诸般难料。
恰如万物争春,有人一枝独艳,有人泯然寻常。有人春秋常在岁岁年年,有人不知寒暑早早凋零。一花一草如世人,世人不知花草来年是否依旧,花草不知世人明日是否还在。
如此结局,是谁之错?
应是因因果果,皆有错。
“宣平侯有文武之名,不想内宅糊涂至斯。”这话是公冶楚说的,说这话时他在她的屋子里。带着一身的寒气坐在她的对面,黑衣墨发俊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