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这个老色痞!
“民女不懂王爷的意思。”舒宁装糊涂道。
穆王笑了笑,慢慢坐正,站起来, 围着舒宁转了一圈,他停在她面前,大手伸向她白皙的脸。
舒宁避开,穆王手指微顿,随即追上去,轻轻捏住了舒宁的下巴。
舒宁被迫仰起了脸。
穆王看着这张乖巧可人的脸蛋,回想这半年的孤枕难眠,他冰冷的眼底忽然多了一丝温度,一边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角,一边低声道:“本王年纪不小,身边缺个暖床的通房,你若识趣,伺候地好,时间长了,抬妾也不是不可能。”
舒宁只是柔顺地垂着眼帘,等他说完,她才问道:“若我不愿意,王爷准备怎么惩罚我?”
穆王没说话,手上的力气却大了。
舒宁的下巴有点疼,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她不愿意,抗争总是要抗旨的,如果最后穆王真的拿剑抵住她的脖子,舒宁觉得,她肯定也会没骨气地屈服,先保住命再想别的办法。可在穆王真的动刀动剑之前,舒宁想坚持坚持。
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勇敢,在这种无声又无法预测后果的对峙下,舒宁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她虽然没有哭,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已经浮上了雾气,穆王想,也许下一刻,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舒宁立即转了过去。
穆王沉着脸坐回罗汉床上,右手从握拳到松开再握拳,反反复复多次,冰冷的眼一直盯着她。
终于,她还是抬起手,飞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就这么不愿意?”穆王几乎咬牙切齿地道,“我落魄时,你不愿嫁我为妻,如今我贵为王爷,许你妾位,难道还配不上你?”
舒宁看向窗外,烈阳高照,隔着窗纸也能感受到那阳光的灿烂。
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了,舒宁才低声道:“王爷当年落魄,我轻视王爷,央求父亲悔婚,王爷因此记恨我多年。我自知愧对王爷,王爷折磨我的家人,要求我献出清白之身,我与家人都一一照做,总算消了王爷的怒气。如今王爷身份尊贵了,我只是普普通通一个民女,王爷又来调戏我、用妾室通房的名分羞辱我,与当年宋家悔婚有何区别?”
“羞辱?以你现在的身份,给我做妾还算羞辱你了?”穆王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道,长睫垂着,修长的手指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舒宁转过身来,正视他道:“我虽然年少,但也算尝过了人间冷暖,而今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开个小铺子自力更生,只求能遇见一个真心待我的男人,我想嫁人做正妻,王爷却要我做妾,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穆王没有抬头,只是继续转动扳指,继续说着讽刺的话:“你连清白都没了,哪个男人会真心待你?就算有人下聘求娶,图的也只是你的美貌或钱财,时间一长,照样会弃你如敝履。”
舒宁笑道:“我是想嫁个真心待我的人,能遇见最好,遇不见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委屈自己随便嫁了,一时遇不见,我就继续等,等到我变成一个老婆子也求而不得,那说明我这辈子就该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穆王发出一声嗤笑。
舒宁毫不在意。
冰鼎里的冰缓缓地融化着,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就在舒宁站得双脚发酸时,沉默过久的穆王突然再次开口,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那个楚凌,容貌不俗,因对你求之不得便辗转反侧,算得上痴情好男儿了,你为何不嫁他?”
舒宁无法掩饰自己的嫌弃,顺便有一点点指桑骂槐地道:“他长得是不错,图的却是我的姿色,真是痴情之人,当一言一行都考虑我的处境,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那些不合时宜的思念之词,不是想害死我就是要我被迫嫁他,哪里有把我当回事了?”
穆王挑眉:“你要求还挺高。”
舒宁低头,攥着手指道:“一辈子那么长,我当然要仔仔细细地挑,不能随随便便地嫁了。”
“照你这种挑法,大概只能当个老姑娘。”
“就算当个老婆子,一个人舒舒服服的,也比既变成了老婆子,还要伺候一个混蛋老头强。”
穆王:……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些刺耳?
他冷眼看向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