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慢心满意足,推着他躺下,然后依偎到他臂弯,她对有孕根本没感觉,原本想要闭上眼睛睡觉,可想了想,又抬起头,趴到了官家胸口,告诉他:“我很喜欢跟官家学习。”
官家微微怔住,她笑得很可爱,像是没有长大的小姑娘一般:“想要彼此亲近,这不是我的错,自然也不是官家的错,只是天意如此,想来,也是另一种缘分。”
她的豁达与爽朗,官家永远都学不会。
他只是摁住她的脑袋:“……就你话多,再不睡的话,朕就走了。”
温离慢连忙躺下来,枕在他臂膀上,一只手贴着他的心口,很快呼吸便渐渐平稳下来,睡熟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孕的关系,往常午觉睡一个时辰左右,这回居然天黑了才醒,官家没有离开,一直陪着她,温离慢睁开眼发觉自己还在他怀中,十分高兴,“我饿啦!”
官家拥着她起身,命人传膳,温离慢仰头看他,一副不解的模样,他问:“看什么?”
“今天怎么不问我除了吃和睡,还会什么了?”
官家顿了会才道:“……你还会偷懒,会耍赖,会喊累。”
温离慢笑个不停,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快乐,官家看着她,眉眼不觉得柔和起来,她伸手揉揉他的太阳穴:“中午是不是头又疼啦?我给你抱抱。”
他从善如流将她抱到腿上,给她穿上外衫鞋袜,全程不假他人之手,待到用膳时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薛敏如何?”
“回官家。”侍膳的是徐微生,“薛御医已无大碍,稍作休养即可。”
“寿伴伴呢?”温离慢看了一圈,没见着寿力夫的人。
“干爹与薛御医一样,恐怕这几日不能来内殿当差了,怕把病气过给官家与娘娘。”
寿力夫幼年入宫,所吃苦头无数,他又不像官家常年习武身体康健,受了那一脚到底有些捱不住,因此要卧床数日。
温离慢点点头:“让他们二人好好休养,待到身体好了再来太和殿。”
“奴婢替薛御医与干爹谢过娘娘关怀。”
徐微生恭恭敬敬跪下来磕了三个头,他入宫十年出头,那时官家已不如少年时暴躁易怒,徐微生又认了寿力夫当干爹,虽然也在御前伺候,可无非做些端茶倒水的琐碎零活儿,官家常年征战,在皇宫内待的时间并不多,后来天下统一,官家得了温娘娘,脾气不知好了多少,今日还是徐微生第一次正面直对暴怒中的帝王,别看他没受伤,还能回话,实则看到官家,现在双腿还在微微发抖。
“桌上饭菜,娘娘可有需忌口之物?”
“回官家,御医已瞧过了,御膳房的御厨们及尚食局的尚宫也都得了消息,红色盘子里的娘娘要少食,蓝色盘子不可食,除此之外,并无忌口。”
“吩咐下去,忌食之物,以后不必再上,少食之物尽量少上,须得标明说清,不得有误。”
“是!”
温离慢道:“官家可以吃,我不吃可以的。”
“……朕只怕你吃不到又要哭鼻子。”
说到哭鼻子,温离慢想起中午吃葡萄粽子时,那股极度的失望,仿佛天都塌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不许取笑我。”
官家勉强笑了笑,他尽力让自己表现的一如往常,免得叫她看了不安,只是又怎么可能当真内心毫无波澜?
大概是下午睡得久,晚上温离慢来劲儿了,睡不着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官家猜测,应当是她腹中胎儿的缘故,她变得感观异常敏锐,口味也有所改变,日夜都险些颠倒。
“杳杳,你再不睡,明儿一早起不来。”
温离慢捂嘴偷笑了一下,有点得意:“我起不来可以不起,没人管我,官家起不来,那可不行。”
但官家起不起得来,关她什么事呢?
狡黠的眼神无比灵动,叫人根本无法对她生气,只好陪着她读书,把故事念了一个又一个,温离慢还煞有介事地点评:“这个作者好似没什么灵气,写来写去,都是一样的套路。”
官家嗯了一声:“若有灵气,早中了举人,何必靠此为生?”
深夜仍在奋笔疾书的鲁温猛地打了个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