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殷陶不打算给皇阿玛去信时,十三当场愣住。

皇阿玛征战在外着实辛苦,只有朝中政事才能通过驿站快马送至前线,他们这些小皇子从来都没机会以个人名义寄书信过去。

四哥给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十二哥却只是因为觉得有些犯难而干脆放弃了机会。

没有得到殷陶的回应,十三便只拿着自己的书信去四爷院子里复命。

“十二哥说多谢四哥抬爱,可他自己才疏学浅,腹内草莽,实在是不争气,一时竟不知要给皇阿玛写些什么。怕叫皇阿玛看了心里头不痛快,干脆不写这信了,只盼着皇阿玛在前线一切安好。”

四爷听了这话也诧异起来。

就连平常不靠谱儿的十四都知道这次机会难得,一向马虎的他到了这事上也再不敢马虎,少有的认真对待,甚至回去永和宫里询问额娘,他要怎么写这封信才能叫皇阿玛高兴。

十二这孩子,真叫人不省心。看着长了个聪明的脑子,内里却是这样的性子。

七弟一直腿脚不好,不得皇阿玛赏识。而七弟知道皇阿玛不待见他,也甚少往皇阿玛身边凑。

是而老七和母亲戴佳氏从来都不被人关注,几乎什么东西都是次人一等,就连这次出宫建府也总受内务府糊弄。

十二又是这般淡泊的性子,机会送到手里都不知道争取一下,照这么下去,迟早是要被人踩的。

十二弟是个好苗子,他这个做哥哥的日后还是要多关注他一些,把十二这不上进的性子扭转过来,避免叫他走了七弟的老路,平白的受人欺负。

四爷如是想。

19、青眼

春日里早起上课总是容易犯困,学生如此,先生也不例外。

上书房内,钱夫子强忍着睡意讲完最后一篇文章,给一群阿哥爷行过礼后便快步离开了教室。

这几年他年纪大了,精神也有些不济。康熙爷对皇子们读书要求甚高,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他可一定要打起精神伺候这群龙子凤孙,万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弄得晚节不保才好。

繁重课业之余的休息时间总是让人开心,殷陶正抱着茶杯喝水之际,就见到十爷猫着腰放轻脚步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略是心虚地东张西望。

忽然间,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一下,十爷快速地回过身来,见是十二才松了一口气:“十二弟,你平白吓我一跳做什么?”

明明是你自己心虚好吧!

殷陶看着对面倒打一耙的十爷,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先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十哥,你是不是出宫去了?”

十爷这会儿彻底被殷陶给惊到了:“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脸上写着不成?”

殷陶指着十爷衣裳,面无表情道:“十哥身上的羊肉包子味儿是东杨胡同丰记家的。”

当初四爷带着他和十三出宫之时,曾经也在这家苏就成有名的包子铺里用过包子。对于十爷身上的包子味儿,殷陶其实并不大很确定,里头也存着几分想要诈一诈十爷的缘故,却没想到真被他给诈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