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先做框架,到时候量出来告诉你要多少,免得浪费。”如愿原样折好图纸,想想又问,“你做这个干什么,思乡情切吗?”
“是给阿婵订的。”方少舒摇摇头,“她总要夜里出诊,或是起来磨药,行灯里边烧的是蜡烛,用久了伤眼睛,换成用明月珠做的灯会好一些。可惜外边用的绡纱太软,带不过来,只能在长安城里找梓匠现做,其他人我信不过,还是找你放心。”
他一向没正形,上下左右怎么看都是个纨绔风流种,偏偏说起燕婵时眉目沉下来,语气温柔缠绵得如愿一阵阵地牙酸。
她一面欣慰一面牙酸,把“你们什么时候成婚”憋回去,尽心尽力地给方少舒出主意:“月绡纱上要不要画点什么?花鸟、海浪,什么都行,照在地上能有这个模样的影子,特别漂亮,师姐一定喜欢。我可以找五娘来画。”
方少舒一喜,指指自己:“画个我行不行?”
“……啊?”
“行不行?”方少舒兴奋地搓搓手,“嘿嘿,这样阿婵一用灯就想起我,那不就……”
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精准地拧住了方少舒的耳朵,燕婵冷冷的声音同时响起:“做你的春秋大梦。”
方少舒“嗷”地一声要窜起来,然而另一边的耳朵也被揪住,他动弹不得,只好朝着后边求饶:“阿婵,如愿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先收一收、收一收……”
燕婵刚回来,只听见方少舒最后那句,在他耳朵上轻轻拧了一下才收手:“你和如愿瞎说什么呢。”
“我是想你啊!”方少舒立马回头,委屈巴巴地解释,“我家那么远,来回跑一趟就小半年过去了,我常不在你身边,总得给你留点什么,就当是给我留个念想。”
燕婵抱臂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才让指尖贴合肘下,她看了方少舒一会儿,忽而转身,状似无意地轻咳一声,颇有些别扭地说:“少做梦,多做事。”
“是是是——阿婵说得都对。”方少舒赶紧跟上去,十分狗腿地替燕婵把木门推得更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恨不得装条尾巴摇起来,“阿婵阿婵,我今天刚回来,你想我了吗?”
“什么想不想的,我是医者,世道多艰,没有那么多空想别的人。”燕婵诡异地顿了顿,“但我也、也不是……”
“没想啊?哎,怎么这样……我天天都想你的,你怎么都不想我?”
“……”
“下回你想想我嘛,想我嘛想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