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却犹如没有情绪的恶鬼,就这么冷冷看着她。
一下下,无边无际,熬不到头。
彩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下一次烙铁落下,剧痛依旧传来,她依旧活着。
那是望不到头的炼狱。
“我说!”
随着一声嘶哑的喊,林啸示意属下停手。
烙铁没有再落下,剧痛没有再传来,这一刻彩云哭了。
她不知道是哭终于不用再承受这非人的折磨,还是哭自己的不争气。
“你们先退下。”林啸挥挥手。
两名属下退了出去。
随着门开又合拢,那股令人不适的气味似乎散了一些。
森然的审讯室里,肤白如玉的少年轻笑:“彩云小姐早早这样,又何必受苦,倒显得我们不懂怜香惜玉了。”
林啸神色古怪。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懂怜香惜玉似的。
彩云垂着头,仿佛岸上垂死的鱼,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我……我本是齐人……”
陆玄与林啸对视一眼,听她继续说。
“十多年前,齐魏边境起了乱子,大魏领兵平乱的正是永平长公主……我的父母亲人全都死于魏军刀剑之下,我对永平长公主恨之入骨,四年前来到了大魏京城……”
女子声音幽幽,恍若鬼魅。
“你恨永平长公主,便对她的女儿动手?”
彩云笑了一下,笑容虚弱又狠毒:“毁了迎月郡主就是对永平长公主最大的报复。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那说说你的同伴吧。”
陆玄一句话,令几乎失去生机的彩云眼里又有了波动。
她看着他,死死咬唇:“我没有同伴!”
少年唇角微弯,笑意凉薄:“迎月郡主是在清雅书院失踪的。能知道杜山长那日带女儿去玩,还能把迎月郡主带出书院,彩云小姐莫非有神仙手段?”
彩云咬着唇不说话。
“或者彩云小姐还想尝尝烙铁的滋味?”
彩云浑身一震,脸色雪白。
那滋味……她确实怕了。
沉默了一瞬,彩云认命开口:“我还有个哥哥,在清雅书院打杂。我们兄妹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找永平长公主报仇,长公主府难进,我便来了金水河当花娘,哥哥则找机会进了清雅书院。”
她流着泪说起迎月郡主的失踪:“我们留意着一切机会,发现杜山长有时会带迎月郡主来书院玩,便设了这个局……”
“那日杜山长虽然被人拖住,可还有侍女陪着迎月郡主,你兄长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劫走了迎月郡主?”
彩云苍白的面上不自觉露出几分自得:“那日似乎老天都在助我们,迎月郡主竟与侍女玩起了捉迷藏。清雅书院依山而建,我哥哥熟悉地形,身手又好,悄悄劫走一个小女孩又有何难。而等侍女发觉不对劲去禀报杜山长,开始大范围找人时,我哥哥早已把事情办好回到了书院,无人怀疑到他身上……”
陆玄静静听完,道:“你们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