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啊。”云断魂摇头,拿着书信去了练功冰室——原本只是一间由寒玉砌成的冰屋,四处皆是茫茫白色雾气,而自打赵越来之后,周遭便开始逐渐不同起来。温柳年隔三差五,不是送一幅自己的画像,便是送一件自己的衣裳,再要不然就是写个卷轴,开头便是好一番互诉衷肠,还叮嘱要挂在显眼处,生怕岛上的人不知道这个英俊的美男子已经成了亲。
所以此时此刻,赵越运气调息完毕之后,睁眼便见着了正前方温柳年的画像,穿着一身锦缎袍子,一脸得意站在树下,还笑眯眯的。
于是原本打算回去休息片刻的赵大当家,便又临时改了主意,继续闭目修炼内功,只想着能早些学成出师。好在红柳刀法虽说气势磅礴行云流水,精髓却只有一个“快”字,只要肯下苦功练习,倒是的确能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也不要太累。”云断魂推门进来,将书信递给他,“商船新带来的。”
“多谢师父。”赵越接过来,看着打开的封口,觉得颇有些无奈——为了保证自己练功时的心境不被打扰,师父要将所有信函都事先检查一遍也无可厚非,自己也特意回信说了此事,但寄来的书信却依旧一封比一封情意绵绵,完全也不顾及旁人,倒是很有几分唯我独尊的土匪气息。
“可有什么要事?”赵越抖开信纸。
“有一件。”云断魂往外走,“小柳子腰细了。”就这一件事,来来回回用不同的句子写了两页半,自己想不记得也难。
赵越:“……”
大鲲城内,温大人站在樱花树下,伸手摸摸自己的腰。
木青山道:“还是同先前一样。”
温柳年很是不满:“细了。”
木青山摇头:“没有。”
温柳年强调:“最近食不下咽。”
木青山提醒:“昨晚大人才吃了西南王送来的肘子。”
温柳年假装没听到,转身冷静回房。
没吃。
而另一封书信则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往王城。楚渊拆开火漆封印,开头就是叶瑾斗大两个字,几乎占了满满一页——吃药。
楚渊命四喜端来安神药,仰头一饮而尽。
下一页是温柳年所书,按例汇报完东海政务后,又说了鲛人之事,还说已经托江湖中的朋友去查,一有消息便会立刻上报。
鲛人?楚渊眉头有些皱起,除了那只喜欢到处啾啾的小凤凰外,他对一切传说之物都半信半疑,尤其是与东海扯上关系,便更怀疑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一边想一边翻开下一页,却又是叶瑾的字——看完了就快些去睡。
楚渊哑然失笑,几乎能想到他在写这封信时,是一副怎样别扭的小表情。旁边还有沈千枫的一行补充,内容要详细许多,说自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请皇上不必担心。
楚渊将书信点燃,又宣了沈千帆与其余几位将军进宫,一谈便是整整一夜。
四喜公公在门外叹气,皇上可当真是累。
朝阳缓缓从天边升起,温柳年在海边小摊上吃过鱼丸面线,便溜溜哒哒去了几座破破烂烂的书院,将里头剩余的藏书全部找了出来,说是要建一座书院。
楚恒自然懒得管他折腾,无非是些泛黄破书,也折腾不出大风浪。于是温柳年便乐得轻松自在,连演戏敷衍都不必,在院中一边晒太阳一边翻书,三天便看下去一大半。
既然是东海边的镇子,关于鲛人的传闻自然会有一些,不过大多都是关于珍珠泪与织鲛绡,并无稀奇之处。
“刘向南可有在做珍珠与锦缎生意?”尚云泽问。
“从未听说过。”沈千枫道,“平浪帮平日以走镖为主,就算经商也是做刀剑生意。”
“等等。”温柳年眼前一亮,“不光是珍珠鲛绡,这里有一个,是说鲛人兵。”
所有人都哗啦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