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取出一个白瓷小罐,将那些蛊虫严严实实封了进去。
楚渊见状皱眉:“不烧掉?”
“潮崖一族的事情尚且没有完全解决,先留几天。”段白月将他扶起来,“过后再烧也不迟。”
楚渊想了想,点头:“随你。”
“明后两天,可就哪里都不许去了,有天大的事情也交给其余人去处理。”段白月替他穿好里衣,“好好躺着休息两天。”
“腰里一点知觉都没有,还能去哪里。”楚渊靠在床头,“先前你曾说过,屠不戒也能令焚星发光,那便说明他体内也有这月鸣蛊?”
段白月点头:“十有。”
“他会有可能是潮崖人吗?”楚渊问,“或者曾去过那里。”
“这真没有。”段白月道,“屠前辈是土生土长的楚国人,还与顾兄是同乡,祖籍江西,又在西南王府被囚禁了十几年,不识水性没出过海,更不可能去过潮崖。”
“那便只有上回,他为了徐之秋的悬赏而去杀人,与潮崖族人有了短暂的接触。”楚渊道,“打斗之时中了蛊?”
段白月道:“有可能。”
楚渊依旧皱着眉头。
段白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了按他的眉心,无奈道:“才刚刚取出蛊虫,也不休息一阵子。”
“也不困。”楚渊看着他,“若真如此,那至少能说明一件事,当初潮崖族的老人在自尽时,并未能毁掉全部的月鸣蛊。在此番住进宫里的那些潮崖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手中依然握有月鸣蛊,而且当日在与屠不戒打斗时,或有意或无意种到了他体内。而其余人对此有可能知情,也有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
段白月道:“彼此间勾心斗角,对他们来说不算稀奇。”
“屠不戒来了吗?”楚渊问。
段白月摇头:“依旧在王城客栈里,我差人回去接,到时候再看看,他身体里有没有与你一样的月鸣蛊。”
楚渊点头。
“我去让四喜准备些热水,替你擦脸漱口。”段白月道,“然后就好好睡,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嗯?”
楚渊道:“还早。”
“动都动不了,不睡觉难不成还要批折子。”段白月揉揉他的脑袋,转身出了门。
院中三个人不约而同刷拉站起来。
段白月:“……”
“皇上怎么样了?”四喜公公问。
段白月道:“无妨,就是染了些紫蟾蜍的毒液,腰腿麻木,休息一夜就会好。”
四喜公公连连点头。
“烦请公公准备些热水。”段白月道,“越烫越好。”
四喜公公赶忙出去吩咐。
段白月把紫蟾蜍还给段瑶,而后便道:“隔壁院子空着,早些去歇息吧。”
南摩邪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他。
段白月冷静道:“师父若是不想歇息,那便去街上逛,也没人拦着。”
南摩邪低声道:“如此天赐良机,莫说你还想辜负,合欢蛊要吗?”
段白月转身回了房中。
南摩邪目光殷殷,非常期盼徒弟能中途再回来。
段白月反手关上门。
南摩邪:“……”
关于自己为何会教出一个如此正人君子的情圣,就算再死个七八回,或许也不会想出合理的解释。
四喜公公很快便送来了热水,段白月拧了毛巾,将所有扎过针的地方都热敷了一遍,又上了药膏,方才放下衣裳。
“手都烫红了。”楚渊道。
“热些才有功效,免得明天会淤肿。”段白月坐在床边道,“皮糙肉厚,也烫不坏。”
楚渊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
段白月道:“烫坏也值了。”
“明日太傅大人原本有事要说,若是看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怕是又要一惊一乍。”楚渊道,“随行还有不少太医,要想个什么借口糊弄他们?”
“这世间怪模怪样的病多了去,莫说是太医,就算是叶谷主,也未必样样都能知道。”段白月一边伺候他漱口,一边道,“只管让四喜告诉那位陶大人,就说你批了一夜折子,第二天早上便腰腿麻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时时刻刻拿先皇压你。”
楚渊想了想:“嗯,这借口不错。”
“有赏吗?”段白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