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一听,便晓得今日国公爷乃是为了那避子汤而来,她听着外面红堇一声声的哀嚎,脸色惨白,再不敢言语。
蒋老夫人将手中瓷盅一放,咚的一声,是盛怒之音:“好个杀鸡儆猴,怀珏,你今日这出戏是演给我这老婆子瞧的吧。是我要张嬷嬷给你那外室送的避子汤,怎的,你连祖母也要杖杀?”
“祖母,您送的这避子汤并非寻常之物,可是想要沈音音绝嗣?”江陈并不进门,站在门边,不答反问。
老夫人噎了一下,扬声喝道:“是又如何?一个外室,不配生我江家的子孙!”
江陈颔首,挺拔的身姿在铺着毡毯的地面上映出长长的影子,肃杀一片,他说:“自然不敢杖杀祖母,只是,若是再有这等事,祖母身边献力献策的奴才,一个也别想活。”
他说着瞟了一眼张嬷嬷,刀锋一般,刮的张嬷嬷汗毛倒竖。
老夫人杵着手杖,连声道:“好好好,我且问你,你这外室要是生下子嗣,你日后妻子的体面何在?”
“妻子的体面我自会顾全,无需祖母挂心。”
江陈应了一句,又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道:“只我身边的小姑娘,旁人也不能伤害一分一毫!”
他丢下这句话,自顾自出了府,留下后院里一阵阵的哀嚎,以及老夫人长吁短叹的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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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陈回首辅府时,已是更深露重。
音音没起身,闭着眼假寐。